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浓雾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反而似乎因为温度的略微升高而变得更加黏稠。洞外偶尔会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有时是碎石滚落的声音,有时是某种不知名昆虫的嗡鸣,每一次都让王智的神经骤然紧绷,右手下意识地握紧步枪。
他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开始回忆赵铁柱那张简陋的地图,在脑海中勾勒前往“方舟”可能存在的路线。东南方向……需要穿过这片峡谷,然后似乎是一片被称为“辐射沼泽”的危险地带,之后才是地图上标记的、代表“方舟”所在区域的抽象符号。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致命的威胁。
他还想到了父母和豆子,不知道赵铁柱所说的“安全屋”究竟在哪里,是否真的安全。戈尔和那个墨菲斯,现在又在谋划着什么?那个从通风管道捡到的、引起墨菲斯兴趣的椭圆形“异物”,到底是什么来头?它和“方舟”又有什么联系?
一个个问题如同漩涡,在他脑海中盘旋,却没有答案。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如同狂风中的一粒尘埃。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王智因为疲惫和伤痛而有些精神恍惚时,洞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却与之前所有自然声响截然不同的声音!
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踩在潮湿碎石上的脚步声!非常轻微,但在这死寂的环境中,却如同敲击在王智的心鼓上!
不是凌!凌的脚步他熟悉,比这个更轻,更难以捕捉!
王智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呼吸骤然停止。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洞口内侧,紧贴着冰冷的岩壁,将步枪枪口缓缓对准了被伪装网遮蔽的洞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
脚步声在洞口附近停了下来。外面的人似乎也在犹豫,或者在观察。
王智的手指缓缓压上了扳机,冰冷的触感让他因紧张而有些颤抖的手臂稳定了下来。汗水从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涩痛,他却连眨眼都不敢。
是谁?戈尔的搜捕队?还是这峡谷里原生的、某种危险的生物?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几秒钟后,就在王智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先发制人进行威慑时,一个压得极低的、带着明显紧张和试探的年轻男声,从伪装网外传了进来,声音有些耳熟:
“里……里面有人吗?是……是凌姐吗?还是王哥?我……我是小豆子,赵叔让我来的!”
小豆子?是昨天那个冒失的送信人?
王智心中猛地一松,但警惕并未完全放下。他依旧用枪指着洞口,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冷厉问道:“暗号!昨天的回令是什么?”
外面的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连忙回答:“磐……磐石永存!是磐石永存!赵叔说,用这个就能确认!”
暗号没错。王智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依旧没有完全移开枪口。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只有你一个人?”他继续问道,同时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是否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和脚步。
“是……是赵叔告诉我的大致方位,我……我找了好久,差点迷路。”小豆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吓得不轻,“就……就我一个人!赵叔说情况紧急,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到!”
情况紧急?
王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他缓缓移开枪口,但手指依旧没有离开扳机,对着外面低声道:“东西从下面塞进来。然后你退后十步,背过身,双手抱头!”
“好……好!”小豆子连忙答应。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小物件,再次从洞穴底部那个不起眼的缝隙塞了进来。接着,是脚步声向后退去。
王智迅速捡起油布包,打开。里面依旧是一张粗糙的皮纸,上面的字迹更加潦草,甚至能看出书写者的急促和紧张:
**“凌、王:**
**戈尔疑已察觉东南方向,派出‘猎犬’小组,专业追踪,携带军犬,极其危险!务必即刻转移,切勿停留!**
**墨菲斯施压,戈尔内部压力巨大,可能采取极端手段。**
**营地内部动荡加剧,工匠罢工扩大,戈尔镇压,冲突一触即发。**
**‘安全屋’暴露风险增加,已安排王父王母与幼子再次转移,地点暂不能告知,以防万一。**
**万分小心! 铁柱”**
消息一个比一个糟糕!
“猎犬”小组!专业追踪者!还带着军犬!这意味着他们之前小心清除的痕迹,在受过特殊训练的犬类面前,很可能形同虚设!这个洞穴,已经不再安全!
戈尔内部的压力,工匠的罢工,冲突的临近……所有这些,都像是一张正在收紧的网。
而最让王智心头揪紧的是,父母和豆子被迫再次转移!“安全屋”暴露风险增加……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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