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刚走出训练场外环的拱门,袖口又是一阵发烫。她脚步没停,只将左手轻轻压在布料上,指尖触到那道银线正微微跳动,像有东西在底下游走。
“他快撑不住了。”凌云的声音直接响在脑子里,“内息乱得像打结的绳子,风元素根本接不进去。”
李冰抬眼望去,武道部训练场中央,白云飞正站在一块玄岩前,剑尖朝地,呼吸略显急促。他额角有汗,不是累的,是强行压制体内能量反冲的结果。刚才那一击,剑气刚凝出半尺就被风流撕碎,残余劲道反弹回经络,震得他整条右臂发麻。
这不是第一次。
他已经试了七次。每次都是剑势起,风随行,眼看要合,却在最后一瞬崩裂。轻则气散,重则伤脉。旁人看不出什么,但李冰知道——吞天葫不会错。它现在贴着她的手腕,温润中带着一丝焦躁,像是察觉到了某种不该存在的失衡。
“别硬来。”凌云说,“他的武道劲是实的,风元素是虚的,实打虚,等于拿铁锤敲烟雾。得有个中间的东西,把两者串起来。”
“灵脉?”李冰低声问,几乎是自语。
“对。用你在沙漠里留下的那道地气烙印,引一缕出来,当桥梁。”
李冰往前走了几步,在训练场边缘停下。这里不算正式区域,只有几个低年级学生在练基础步法,没人注意她。她靠着石栏,目光落在白云飞身上。
他正闭眼调息,试图稳住丹田翻腾的气息。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回,经络就得留下暗伤。
她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栏杆。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白云飞睁开眼,看见她,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
“怎么了?”他嗓音有点哑。
“你刚才用的是纯内息催动剑气,然后强行拉风元素附着?”李冰问。
白云飞点头。“导师说这是最直接的办法。先成形,再融合。”
“错了。”她说,“风不是附属品,也不是外力。你要让它变成你出剑的一部分,而不是挂在剑上的装饰。”
白云飞皱眉。“可我试过引导风元素进经络,结果气脉像被刀割。”
“因为你没中介。”李冰顿了顿,“试试用灵脉能量打个底。”
“灵脉?”他一怔。
“你在流沙区踩过星序装置,背上过一道地气烙印。还记得吗?就在肩胛骨下方,脊柱第三节的位置。”
白云飞下意识摸了摸后背。那里确实有一处旧伤,当时以为是沙虫袭击时划的,后来发现伤口愈合后留下一条淡金色纹路,碰都碰不得,一碰就发烫。
“那是活的。”李冰说,“不是伤,是印记。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绕开它,而是把它唤醒。”
白云飞沉默几秒,忽然笑了下。“你是说,让我拿自己身上一道莫名其妙的烙印当钥匙?”
“不然呢?”李冰看着他,“你已经试了八次,每次都崩。再试第九次,说不定连剑都握不住。”
白云飞脸上的笑淡了。
他知道她在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硬扛。
他退回原位,深吸一口气,不再急着出剑,而是双手交叠按在丹田,缓缓引导内息下沉,再从尾椎一路向上提。到了脊柱第三节,他刻意放缓节奏,意念集中于那道金纹。
起初毫无反应。
他咬牙坚持,额头青筋微跳。
突然,一股温热从背后升起,像地下涌出的一股暖流,顺着脊梁爬上来,直抵肩颈。他浑身一震,差点岔气。
“稳住。”李冰的声音远远传来,“别让它乱冲,带它走剑脉。”
白云飞咬紧牙关,强行控住这股力量,一点点引向右臂。与此同时,他左手掐诀,调动空气中游离的风元素,不再强压,而是轻轻牵引,让其围绕掌心旋转。
灵脉能量如丝,缠上风流。
内息为轴,风为翼。
剑未动,气先成。
一道半透明的弧光在他剑尖凝聚,不再是之前那种暴烈张扬的白芒,而是一种近乎无形的淡青色气流,流转之间带着细微的呼啸声,像风吹过山谷的缝隙。
训练场另一头,武道部导师原本背着手踱步,忽然停下。
他眯起眼。
“这是……融合态?”
他快步走近。
还没等他开口,白云飞已挥剑斩出。
没有大喝,没有蓄势,只是一记平平无奇的直劈。
剑过之处,空气被撕开一道细长的裂痕,发出“嗤”的一声锐响。
三米外的玄岩巨石,从正中裂开,切面光滑如镜,碎石轰然倒地,激起一圈尘土。
全场寂静。
几个正在练基础拳法的学生全停了动作,瞪着眼看那块被劈成两半的石头。
导师走上前,蹲下查看断面,手指抚过切口,眼神变了。
“这不是单纯的剑气。”他低声道,“也不是风刃术。是……融合技。”
他站起身,看向白云飞,语气郑重:“你刚才用了什么方法?”
白云飞喘着气,收剑入鞘,摇了摇头。“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照她说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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