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盯着那扇半开的木门,吞天葫的金线依旧笔直地指向镇子深处。她没再往前走一步,直到凌云在意识里说:“魔法波动平稳,没有攻击性阵法。”
白云飞握了握剑柄,低声道:“我走前面。”
李冰摇头:“你伤还没好利索,我在中间。”
三人重新排了位置,李冰居中,左手贴着吞天葫,右手虚握在腰侧。他们踩上石板路,野草从缝隙里钻出,被鞋底碾断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门框上的牌子歪得更厉害了,木漆剥落,字迹几乎看不清。
穿过门洞,街道比想象中热闹。几间店铺开着,有卖草药的,有修魔杖的,还有人在摆摊卖符纸。行人穿着长袍或短打,脸上没什么敌意,反倒有几个学徒模样的年轻人一边走一边争论魔法公式,声音吵得路边晾晒的风铃直晃。
“空气里元素很干净。”凌云的声音在李冰脑子里响起,“不是战斗后的残留,是日常流动。”
李冰松了半口气,但手仍没离开葫芦。她能感觉到体内灵脉空得发紧,刚才那一场逃命耗掉了大半能量,现在连维持光盾都吃力。
“先找点补给。”她说。
白云飞扫了一圈街面:“药店在那边。”
三人往街角走去,路过一家面包铺时,热烘烘的麦香飘过来。李冰肚子动了一下,但她没停。
药铺门口挂着一串干草,颜色发灰的叫不上名,泛着微光的标价不菲。柜台后的老板正低头捣药,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去。
李冰走近,直接问:“有没有补充光元素的草药?”
老板手一顿,抬眼打量她:“月光苔?还是晨露藤?”
“便宜的就行。”
“月光苔一钱五分银,限购两克。”
李冰摸了摸口袋,只剩几枚铜板。她刚要开口,外面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惊呼。
他们转头看去,广场中央一个穿灰袍的年轻人倒在地上,右腿裤管烧焦了一大片,皮肤红肿起泡,显然是被火系魔法反噬了。周围围了几个人,但没人敢上前。
“又是哪个蠢货练爆裂咒没控住?”药铺老板嘀咕一句,继续捣药。
李冰看了眼那人伤口,又低头看了看吞天葫。葫芦口的金线微微颤动,像是在催她。
“能治。”凌云说,“用最基础的光愈术,别加净化效果,别提速愈合。”
李冰点头,快步走过去蹲下。她把手掌覆在伤处上方,闭眼调息,从灵脉深处抽出最后一丝光能。金光从掌心溢出,像薄纱一样盖在伤口上。烧伤的皮肉开始缓慢收拢,红肿退了些。
围观的人安静下来。
“这……这是圣院教的低阶治愈术吧?”有人小声说。
“看着像,但没念咒也没画符。”
“会不会是自学的?”
李冰没理会,专心控制输出。太弱了没效果,太强了反而会暴露能量纯度异常。她让光流保持在刚好能愈合的程度,持续了大约半分钟,收手站起。
“好了,别碰水,明天再来换药。”她对伤者说。
那人愣了愣,连忙道谢。
药铺老板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手里捏着一小包干草,递过来:“喏,月光苔,送你的。”
李冰一怔:“不用——”
“刚才那一下挺稳的。”老板打断她,“自学的话,底子不错。拿着吧,补补元气。”
她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刚才那个光愈术,是你施的?”
众人让开一条路。来人约莫四十出头,穿一件深绿色长袍,袖口绣着银色藤纹,走路时袍角轻轻摆动,像风吹过树叶。她目光落在李冰脸上,眼神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审视。
“是我。”李冰答。
“没念咒语,也没用魔杖?”
“靠感觉。”
女人点点头,上下打量她一遍:“叫什么名字?”
“李冰。”
“师承何处?”
“家里有些古籍,自己照着练的。”
女人沉默几秒,忽然笑了:“天赋这东西,有时候比传承还重要。”她伸出手,“我是艾琳,圣魔法学院的导师。你有兴趣来学院看看吗?”
李冰没立刻回应,眼角余光瞥向白云飞。他站在三步外,手一直搭在剑柄上,此刻微微点了下头。
“怎么个看看法?”她问。
“明天上午,我带你去圣山脚下参加一次基础考核。”艾琳说,“通过的话,可以正式入学。学院提供住宿、教材,还有系统的修炼指导。”
“为什么是我?”
“因为大多数人看到受伤的人,第一反应是绕开。”艾琳看着她,“而你,选择了伸手。而且——”她顿了顿,“你的魔法很干净,像是从根子里长出来的,不是硬搬来的。”
李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月光苔,又看了看吞天葫。葫芦安静地贴在她胸前,金线已经收回,但温度略高,像是在提醒什么。
“我可以带朋友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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