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摩擦声在林中只响了一瞬,随即消失。李冰站在断裂石板前,目光从断口移开,缓缓扫过那片幽暗的树影。她没动,也没出声,只是将手收回,贴紧身侧。
几秒后,她转身走向巨岩。
“所有人后退五米。”她的声音不高,但清晰,“关闭主动探测设备,别让信号扰了它。”
技术人员彼此对视一眼,没人质疑,迅速执行指令。仪器面板上的扫描光束逐一熄灭,空气中那种细微的嗡鸣也跟着沉了下去。
李冰站定在凹槽前,再次取出符文钥匙。这一次,她没有悬停,而是用指尖轻轻托住钥匙底部,将一缕灵脉能量从掌心推出,顺着经络送入钥匙末端。能量极细,像一根针,缓慢刺入钥匙核心。
钥匙表面浮起一层淡金色纹路,比之前更亮,也更稳。岩石上的符文随之共振,凹槽边缘泛起微弱蓝光,像是被唤醒的脉搏。
她仍不急着插入。
而是闭眼,将神识沉入吞天葫。葫芦内储存的能量自动流转,与化龙诀配合,形成一道平衡场,护住她的意识。她能感觉到通道深处那股存在仍在——不是敌意,也不是欢迎,更像是一种审视。
考验开始了。
她睁开眼,把钥匙轻轻嵌进凹槽。
没有用力,也没有迟疑。钥匙滑入的过程顺得反常,仿佛本就属于这里。最后一寸卡进位置时,整块巨岩猛地一震。
低沉的轰鸣从地底传来,像是某种机械结构在尘封多年后重新咬合。岩石向左侧缓缓滑移,速度极慢,却带着不可阻挡的重量感。尘土和碎石簌簌滚落,露出背后高约三米、宽两米的漆黑通道。
一股冷风从里面涌出,带着陈年的金属锈味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气息——像是雨后的苔藓混着雷电的味道。吞天葫立刻有了反应,自发张开吞噬口,将那股气息吸入,再经由化龙诀转化成纯净的平衡能量,反哺回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感知瞬间清明。
“吞天葫在吸收里面的能量。”她低声说,像是在确认,“转化效率很高,说明这些能量很纯粹,没有污染。”
身后一名技术员忍不住问:“李顾问,我们……真要进去?”
“你怕了?”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人摇头,但没说话。
“怕就留在外面。”她说完便转回身,抬脚跨过门槛。
通道内一片漆黑,普通光源根本照不透这层黑暗。她站定一步,抬起右手,释放出一缕灵脉能量,贴附在左侧墙壁的一处星序符文上。
符文亮了。
不是爆炸式的光,而是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的蓝,像溪流漫过石缝。光芒沿着墙面上的纹路延伸,一段接一段,逐渐照亮前方三十米内的通道。墙体是某种合金材质,表面光滑,刻满密集的符文,排列方式不像装饰,更像是记录或引导。
她继续往前走,每几步就用手触碰一次符文,以灵脉能量激活。吞天葫同步吸收空气中逸散的星序能量,不断转化。随着能量流入,她的大脑开始接收到一些碎片信息——不是语言,也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概念性的传递。
“这些符文……在讲‘平衡’。”她忽然停下,低语,“宇宙的平衡,能量的循环,还有……封印。”
“封印?”身后有人跟进来,听见了这句话。
“别打断。”她没回头,继续向前伸手,又激活一段符文。
新的光段亮起,通道再延伸二十米。尽头似乎有个拐角,看不真切。空气依旧冰冷,但吞天葫的运转越来越顺畅,甚至有种“饱食”的满足感。
“这里的能量很古老。”她边走边说,“不是现代文明能造出来的。它不是武器系统,也不是防御阵列,更像是……一个教学场。”
“教学场?”
“教人怎么理解星序规则。”她顿了顿,“或者,筛选能理解的人。”
队伍安静下来。五名技术人员跟在她身后,各自检查设备。有人小声汇报:“红外无生命反应,磁场稳定,辐射值正常。”
她点头,脚步未停。
走到通道中段时,她忽然察觉脚下地面有轻微震动。低头看去,发现地板缝隙中有极淡的银光流动,像是液体金属在管道中穿行。
她蹲下,手掌贴地。
吞天葫立刻发出轻微震颤——这是它准备吸收的信号。她顺势引导,让葫芦从地面抽取一丝能量。那能量极细,却蕴含大量信息。化龙诀飞速解析,将内容转化为可读的概念。
“地下有能量网。”她站起身,“不是供电用的,是监测系统。我们在上面走,它就知道。”
“会不会触发警报?”
“不会。”她继续前行,“它只记录,不反应。除非我们破坏结构,或者强行提取能量。”
又走了十米,通道出现第一个拐角。她放慢脚步,在转角处停下,抬手准备激活下一段符文。
就在这时,吞天葫突然一顿。
不是警觉,也不是排斥,而是一种……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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