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像一片被风吹散的叶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声音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
“我叫凌云。”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清晰、平稳,“你没死,也不会死。”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李冰的意识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触碰到了。
“你说……你要帮我守住李家?”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多了一丝迟疑中的试探。
“对。”凌云答得干脆,“但有个条件——你得让我留下。这具身体,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了。我不抢你的命,也不夺你的主控权。只要你还想活,我就帮你撑下去。”
李冰沉默了几息。她记得自己喝下毒药时的决绝,也记得意识沉沦前那一句“对不起”。可她更记得,自己咬破嘴唇时嘴里泛开的血腥味——那一刻,她其实想看清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原来她根本没准备好死。
“那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她终于问出口,“你不是鬼?也不是幻觉?”
“我不是鬼。”凌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是被人害死的,肉身没了,只剩灵魂。刚好撞上你临死前那一念执念,被拉了过来。现在我们共用一个身体,谁也别想单独走开。”
李冰的心跳慢了一拍。共用身体?听起来荒谬得像个噩梦。可偏偏,这个说法让她莫名地信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她低声问。
“先稳住你自己。”凌云语气缓了些,“你现在意识太弱,记忆碎片乱飘,容易崩溃。集中精神,从头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企业破产、父亲病倒、子公司被吞——这些事,是谁在背后动手?”
李冰闭上眼——虽然在这片识海里并没有真正的眼睛——开始努力回想。
“是王家和陈家。”她声音低沉,“他们联手做空股价,冻结资金流,逼我爸签字转让股权。我去找他们谈判,结果……”她顿了顿,“王家大小姐当着所有人的面退婚,说我李家配不上他们清风派的弟子。”
“清风派?”凌云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那是武道门派?”
“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李冰摇头,“但他们的人不一样。那天王家来了两个保镖,站姿很特别,呼吸节奏也怪。我靠近的时候,胸口突然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凌云眼神一凝:“那是内劲外放,压迫感极强。普通人不会这种功夫,只有古武传承者才能做到。”
“你是说……他们是练武的?”李冰心头一震。
“不止是练武。”凌云语气沉了下来,“是隐世门派的高手。他们盯上你家,不是为了钱那么简单。你父亲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比如老宅里的古物、祖传的图纸,或者某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没有。”李冰立刻回答,“我爸就是个商人,一辈子都在做生意。要说特别……”她忽然一顿,“老宅地下车库最里面那扇铁门,小时候我见过他半夜进去过一次。他说那是‘家族禁地’,不许我靠近。”
凌云没再追问。信息已经足够多了:两大敌对家族,背后有古武势力支持;李家看似普通,却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线索;而现在的局势,是对方步步紧逼,李家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你现在孤立无援?”她问。
“嗯。”李冰苦笑,“亲戚躲着我,朋友断了联系,连律师都说证据不足告不了他们。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
凌云沉默片刻,忽然道:“那就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
李冰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我说过要帮你守住李家。”凌云声音坚定,“你提供记忆和身份,我提供力量和经验。我们可以慢慢来——先恢复身体,再查清真相,最后反击。但前提是,你得信我,也信你自己还能站起来。”
李冰怔住了。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样一句话。
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并肩作战的邀请。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这只是意识层面的动作:“好。我相信你一次。”
话音刚落,识海外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咔哒。
房门被推开一道缝。
凌云立刻警觉:“有人进来了。”
李冰也听到了动静,本能地紧张起来:“会不会是佣人?”
“不像。”凌云迅速判断,“脚步沉稳,落地无声,这是受过训练的人。而且……”她忽然一顿,“他停下了。”
门外,白云飞站在书房门口,眉头微皱。
他是李家远亲,也是从小看着李冰长大的长辈。听说她昨夜昏倒在书房,便连夜赶来探望。手里提着药箱,本想直接进去看看情况,可就在推门前的一瞬,他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屋内有股极淡的气息波动,像是某种内息运转的痕迹,却又比寻常武者柔和得多,近乎于无形。
他修习古武多年,对能量感知极为敏感。按理说,一个昏迷的人不该有任何气息外泄。可这股波动,确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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