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还在廊下,没下来。
门童从后面追上来,喘着气,指着陈凡对老者说:“执事,这人硬闯山门,还提着坛破酒,说要见王执事……”
老者没理他。
他盯着陈凡手里的酒坛,看了三息,忽然道:“酒,是哪来的?”
陈凡抬头。
“城南瘸腿老乞的。”
老者眼神一凝。
“他给你时,说了什么?”
“说有人爱这一口。”
“还说,胆子不够,酒也送不到。”
老者沉默片刻,抬手示意门童退下。
门童张了张嘴,不敢争,低头退到廊后。
老者拄着杖,一步步走下台阶。
他走到陈凡面前,低头看了看那坛酒,又抬头看他脸。
“你不怕?”
“进山门,被人打出来是轻的。惹了规矩,废修为、抽经脉,也不是没发生过。”
陈凡没动。
“怕,就不来了。”
老者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伸手,接过酒坛。
他拔开泥封,凑近闻了闻,酒气冲鼻,混着点土腥。他嘴角动了动,没笑,也没皱眉。
“等。”
他转身,提着酒坛进了石楼。
陈凡站在原地,没动。
风从松林穿过来,扫过他的后颈,凉得像刀片。
他没抬手去挡,也没去摸包袱。
他就这么站着,像一截从地里长出来的桩子。
楼里传来脚步声,有人上楼,又下来。
片刻后,灰袍老者再次出现,酒坛不见了,手里多了块青木牌。
他走到陈凡面前,把木牌递过来。
“拿着,去东侧柴房等。王执事见不见你,看时辰。”
陈凡伸手接过。
木牌冰凉,正面刻着“外门候补”四字,背面有个小孔,能穿绳。
他没问柴房在哪,也没问要等多久。
他把木牌塞进包袱,转身往东侧走。
石楼东边有排低矮土屋,屋顶盖着青瓦,烟囱冒着黑烟。
最靠边那间门没关严,他走过去,推开门。
屋里堆着柴草,墙角有张破床,床头放着个油灯。
他进去,把包袱放在床上,解下来,打开。
书还在,灵石也在,酒坛的泥封碎片用油布包着,没丢。
他把木牌拿出来,放在书上。
然后盘膝坐下,闭眼。
外面风声渐大,松林哗哗作响。
铜铃又响了一次。
他没睁眼。
可手指在膝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数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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