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宇将白疾舟隐在云霭之中,指尖摩挲着那枚装着玄冰髓的玉瓶。瓶中无色液体泛着淡淡寒气,触之如握寒冰,正是他冲击《玄冰诀》第三重所需的关键之物。三日前自敬云宗德昌殿辞行时,林羽风曾邀他共赴青蛇谷交易会,却被他婉拒——比起与人周旋,他更想找处僻静之地,将这身修为再打磨几分。
“还有五个月才到交易会,倒是能挤出些时间修炼金身诀。”他望着下方连绵的苍莽山脉,神识铺开扫过百里,最终选定一处被浓雾笼罩的山谷。此地灵脉虽不浓郁,却胜在隐蔽,谷心那潭墨绿色的寒泉更是天然的聚灵之地。
落定身形后,陆明宇先是布下三层禁制:外层是隐匿气息的“敛尘阵”,中层为预警的“风铃阵”,核心则是防御用的“玄冰罩”。做完这一切,他才盘膝坐于寒泉边的青石上,取出那枚记载着金身诀的古朴玉简。
玉简入手微凉,其上刻着的蝌蚪文在灵力催动下缓缓流转,化作一行行金芒大字:“金身九炼,始于皮,次及肉,再炼筋,后锻骨……每炼一层,需经冰火、重压、锐金、震击四重淬体,非有大毅力者不能成。”
陆明宇深吸一口气,将玄冰髓倒入掌心。液体触肤的刹那,刺骨寒意顺着经脉直冲丹田,他急忙运转《玄冰诀》,引导着这股寒气在体内游走。按照金身诀所述,第一层“炼皮”需以极寒极热交替淬炼,玄冰髓的阴寒之力恰好能中和后续火属性能量的狂暴。
半个时辰后,当寒气在体表凝结出薄薄一层白霜时,他取出另一枚玉瓶,倒出三滴“地心火精”。这是他自天焱山脉带出的宝物,一滴便可让成丹修士的丹火暴涨三分。
“嗤——”
火精滴落在手背上,瞬间化作赤红火焰攀附上肌肤。与寻常火焰不同,这火焰竟是向内灼烧,仿佛要钻进筋骨缝隙中。陆明宇牙关紧咬,额上青筋暴起——那感觉就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刺探皮肤,痛得他几乎要捏碎手中的玉简。
“凝神,引火入络!”他强提心神,按照金身诀的法门,将丹田内的混沌之力缓缓注入经脉。奇异的是,原本狂躁的火精遇到混沌之力,竟如溪流遇礁石般分流开来,顺着毛细血管在皮肤下游走。
这一炼便是十日。
陆明宇每日寅时引玄冰髓淬体,午时再以地心火精炼皮,冰火交替间,他的肌肤由原本的古铜色渐渐转为淡金,细看之下,毛孔中竟渗出丝丝金芒。寒泉边的青石被他周身散逸的能量侵蚀,已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第一层炼皮竟如此耗力。”第十日黄昏,他望着水中倒影,只见自己皮肤光滑如缎,指尖划过石块时竟留下浅浅白痕。这便是金身诀的玄妙之处,不以灵力增幅防御,而是实打实锤炼肉身强度。
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按照功法所述,第二层“炼肉”需以重压淬体。陆明宇走出玄冰罩,来到山谷西侧的断崖下。此处崖壁垂直千仞,崖顶垂下的藤蔓缠着一块数丈见方的玄铁石,石上刻着上古重力符文。
他运转灵力托住玄铁石,缓缓将其压在肩头。刹那间,一股山岳崩塌般的巨力袭来,双腿竟在青石上陷下半寸。这玄铁石本身重达千斤,再加上符文加持,足有万钧之力。
“喝!”
陆明宇低喝一声,金身诀运转到极致。肌肉纤维在重压下不断撕裂又重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他能清晰感觉到,血肉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原本需要灵力才能抵御的巨力,渐渐被肉身自行分担。
这般苦修又是十五日。
当他能肩扛玄铁石在断崖下行走百步时,肌肤下的淡金已转为深赤,举手投足间竟带着风雷之声。某日清晨,他试着一拳轰向崖壁,竟在坚硬的岩石上留下一个寸许深的拳印,而自己的拳头却毫发无损。
“是时候进行锐金淬体了。”陆明宇望着寒泉中漂浮的冰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取来数十根金针,每根都淬过金精之力,锋利程度堪比宝器。按照金身诀记载,需将金针一根根刺入周身大穴,以锐金之气刺激血肉再生。这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伤及经脉,落下终身道基损伤的隐患。
第一根金针刺入“肩井穴”时,陆明宇倒吸一口凉气。那针尖仿佛带着生命,竟在皮肉中自行游走,所过之处传来阵阵剧痛。他强忍着不适,以混沌之力包裹金针,引导着金精之气渗入肌肉深处。
一根、两根、三根……
当第三十六根金针刺入“涌泉穴”时,陆明宇的意识已开始模糊。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识海,好几次他都想挥手拔下金针,却被脑海中那道“变强”的执念死死按住。
“当年在莽皇山,若不是肉身孱弱,何至于被那煞神宗修士追得狼狈逃窜?”
“若能修成金身,日后面对化婴修士,也能多几分自保之力!”
执念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竟让他在剧痛中生出一种奇异的清明。他看着肌肤下游走的金芒与金针交相辉映,忽然明白金身诀的真谛——所谓炼体,炼的不仅是肉身,更是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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