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木的根须在脚下蜿蜒,如碧玉雕琢的锁链般缠绕着山岩。陆明宇将玄铁剑插在身旁,剑身上的凤纹在月光下流转,仿佛离凝的气息仍萦绕不去。他望着面前盘膝而坐的少女,她苍白的面容在荧光中透着玉石般的温润,唯有眉心那点残存的凤形印记,昭示着她曾是万中无一的凤鹂之体。
“离姑娘可知,你方才立下的血咒,会反噬自身?”陆明宇指尖摩挲着幽冥盘残片,紫纹在他掌心若隐若现,“修士最重道心,如此誓约无异于自缚枷锁。”
离凝缓缓睁眼,眸中并无寻常少女的怯懦,反透着一种历经劫难后的澄澈:“前辈救离凝于幽冥裂缝边缘,这份恩情本就该以命相报。何况血咒若能让前辈信我,又有何不可?”她抬手抚上眉心,那里的印记正随着她的话语泛起微光,“何况离凝这条命,本就是前辈从九头蛇口中抢回来的。”
陆明宇沉默片刻,取出一个玉盒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是‘九转还魂丹’的丹渣,虽不及原丹神效,却能温养你的经脉。你凤鹂之体受损,寻常丹药只会加剧蚀魂咒的残留,唯有镇魂木的汁液能中和药性。”
离凝打开玉盒,一股清苦的草木香扑面而来。丹渣泛着淡淡的金光,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绿色丝线在其中流转——那是镇魂木的精元。她抬头望向陆明宇,却见他正将三枚幽冥盘残片按在地面,紫纹与周围的根须交织成网,在两人身周布下了隔绝神识的禁制。
“前辈这是……”
“飞蝗盟的人虽被斩杀,但血影门的眼线遍布三界。”陆明宇沉声道,玄铁剑突然轻颤,剑身上的凤纹与远处的飞仙图产生了共鸣,“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在发现你我破坏了祭坛之后。”
离凝握紧玉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血影门……他们抓了我的族人,逼我配合开启幽冥裂缝。离凝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当作祭品……”她的声音哽咽,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丹渣上,竟激起一圈金色涟漪。
陆明宇看着那圈涟漪,突然心中一动:“你的泪水能激活镇魂木的精元?”他俯身细看,发现丹渣中的绿色丝线正顺着泪痕攀爬上离凝的指尖,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金纹,“这是……凤鹂之体的本源之力!”
离凝茫然地看着指尖的金纹:“离凝不懂,我的灵力不是早已被蚀魂咒废了吗?”
“不是废了,是被封印了。”陆明宇眼中闪过精光,混沌之力悄然探入离凝体内,果然在她丹田深处发现了一团蜷缩的金色光团,“蚀魂咒虽破坏了你的经脉,却意外将凤鹂之力压缩成了本源火种。只要能找到‘还魂草’,就能将这火种重新点燃。”
离凝眼中燃起希望:“还魂草?前辈知道在哪?”
“青蛇谷秘境的深处。”陆明宇取出那半张飞仙图,图上的蓬莱仙山旁标注着一处不起眼的山谷,“飞仙图不仅能指引隐世仙山,还藏着三界灵草的分布图。只是秘境凶险,里面不仅有血影门的余孽,还有上古禁制……”
“离凝愿意同去!”离凝打断他,掌心的金纹突然亮起,竟在地面投射出一只展翅的凤凰虚影,“凤鹂之力能感知天地灵脉,或许能帮前辈避开禁制。”
陆明宇看着那只虚影,突然想起离凝在祭坛前挡下王子言自爆时的决绝。这看似柔弱的少女体内,藏着不输男儿的刚烈。他将飞仙图收起,指尖在玄铁剑上轻轻一点,剑身上的凤纹与离凝掌心的虚影产生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好,那就让我们看看,这青蛇谷秘境里,藏着怎样的机缘。”
三日后,青蛇谷秘境入口。
陆明宇换上一身玄色劲装,离凝则穿着他寻来的青色道袍,两人混在前往秘境的修士中并不起眼。入口处的石碑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只有持有飞仙图残片的修士才能看见其中的通路——这是他昨夜研究飞仙图时发现的秘密。
“前面那伙人不对劲。”离凝突然拉住陆明宇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他们腰间的令牌,和血影门的骷髅标记很像,只是换成了青色。”
陆明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十余名身穿青衫的修士正围着一名白发老者,为首者面蒙青布,指尖的戒指上刻着蛇形纹路——那是血影门分支“青蛇堂”的标志。被围的老者身着紫袍,胸前绣着玄冰谷的冰莲印记,正是当初赠他青铜令牌的马前辈。
“马前辈怎么会在这里?”陆明宇眉头微蹙,玄铁剑悄然出鞘半寸,“青蛇堂的人想对他不利。”
离凝掌心的金纹突然发烫:“他们在议论‘还魂草’,说要献给血无殇的残魂……”
陆明宇眼神一凛,混沌之力瞬间运转。就在青蛇堂修士即将动手的刹那,他突然拍出一掌,青白色的光弧如新月般斩向人群:“血影门的杂碎,也敢在青蛇谷撒野!”
青蛇堂修士猝不及防,被光弧扫倒一片。为首者怒吼着祭出一柄蛇形匕首:“是你这小子!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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