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凌汐的虚影在青白光晕中轻轻晃动,素裙上的花纹随着她的话语泛起涟漪。当说到与幻影上人初遇的场景时,虚影竟透出几分少女般的羞赧,仿佛数万年的时光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那时我刚突破化婴期,心高气傲,总以为凭一己之力能走遍天下。”她轻叹一声,虚影上的光芒忽明忽暗,“直到遇见那两名魔修,才知天外有天。若不是岳郎及时出现,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陆明宇静静听着。典籍中记载的尚凌汐是隐逸宗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却不知她也有这般惊心动魄的过往。他想起张长老记忆中玄水道人阴鸷的面容,突然明白——修仙界的恩怨,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庆典上的事,是我连累了他。”尚凌汐的声音低了下去,“那两名长老本就对我心存觊觎,见岳郎与我相谈甚欢,便借着宗门名义寻衅。岳郎性子刚直,哪忍得住这般羞辱?”
她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陆明宇甚至能看到她眼角的泪光:“惩戒鞭专伤魂魄,三鞭下去,岳郎的元婴都险些溃散。可那两名长老还不罢休,竟在半路截杀……”
“幻影上人以一敌二,还能反杀对方,着实厉害。”陆明宇由衷赞叹。化婴中期修士的争斗,每一招都关乎生死,更何况是以重伤之躯迎战两人。
“他本不想杀他们的。”尚凌汐摇头苦笑,“岳郎虽是散修,却最重道义。若不是那两人言语羞辱太过,说要将我捉回宗门当炉鼎……”
陆明宇心中一凛。炉鼎之说,是修仙界对女修最大的侮辱。难怪幻影上人会痛下杀手。他突然想起《衢州修仙录》中记载的一句话:“幻影上人杀性重,实乃被逼无奈。”
“后来我们逃到此处,岳郎布下归元阵,本想避过风头再做打算。”尚凌汐的虚影望向洞壁,仿佛透过岩石看到了当年的情景,“他说影令藏在齿骨中最安全,还说要去寻玄水真珠,为我解开隐逸宗种下的锁魂咒……”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虚影剧烈晃动起来。陆明宇急忙祭出一滴灵液,却被她轻轻避开:“没用的,残魂快要散了。倒是你——”她突然看向陆明宇,“你说青翼螳螂被灭杀了?”
“是一名同伴自爆法体,才侥幸得手。”陆明宇据实以告。他注意到尚凌汐的虚影在提到青翼螳螂时,眼中竟闪过一丝怀念,而非惊惧。
“那是岳郎在蛮荒之地收服的兽卵。”尚凌汐轻笑出声,“他说等孵化出来,就让它给我当坐骑。没想到数万年过去,竟落得这般下场。”她的语气中没有怨恨,只有物是人非的怅然。
陆明宇取出从洞府中得到的阵法秘籍与几件灵器:“前辈说的宝物,应该就是这些。晚辈留之无用,还请前辈收回。”
尚凌汐的虚影却摇了摇头:“我已是残魂之体,留着这些何用?你若不嫌弃,便收下吧。只是……”她话锋一转,“你刚才说要帮我寻一具肉身夺舍?”
“晚辈确有此意。”陆明宇点头,“衢州虽小,总有适合的女修。只是前辈要答应,不可伤及无辜。”
“你倒心善。”尚凌汐的虚影笑了,“放心,我尚凌汐还没堕落到残害无辜的地步。若真要夺舍,也只会找那些作恶多端的女修。”
就在这时,赤蛟的嘶吼突然从洞外传来。陆明宇心中一紧,神念瞬间延伸出去——红光如电,正是负责警戒的赤蛟!它的神念中带着强烈的危机感,仿佛遇到了极可怕的存在。
“是魏月华!”陆明宇猛地站起,手中灵笔瞬间凝聚起灵力,“她没走!”
尚凌汐的虚影也凝重起来:“此女是血狐盟的客卿,早年曾受过影部恩惠,却投靠了玄水阁。她的‘血影剑’专伤魂魄,你要小心!”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一声娇喝:“陆小子,别躲了!交出影令,老身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伴随着话语声,一道血红剑气破空而来,竟直接穿透了阴阳八卦阵的防御,斩向尚凌汐的虚影!陆明宇反应极快,左手一扬,青铜小葫芦喷出一道淡金色霞光,堪堪将剑气挡在三尺之外。
“咦?还有残魂?”魏月华的声音带着诧异,“难道是尚凌汐?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将你们俩一起擒获,玄水道人定会重重有赏!”
洞顶突然崩裂,魏月华的身影破石而入,五彩罗裙在飞石中猎猎作响。她手中的血影剑泛着妖异的红光,剑尖直指尚凌汐的虚影:“圣女又如何?还不是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魏月华,你忘恩负义!”尚凌汐的虚影怒喝一声,素裙无风自动,“当年若不是影部收留你先祖,哪有今日的血狐盟?”
“此一时彼一时。”魏月华冷笑,“影部早已覆灭,跟着玄水阁才有出路。识相的就自行溃散,免得老身动手!”
陆明宇趁机祭出天晶甲虫。数万只银白甲虫如潮水般涌向魏月华,甲壳上的金色纹路在血光中闪烁。魏月华没想到他还有这手,急忙挥动血影剑,剑气纵横间,顿时有上千只甲虫被斩为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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