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阳山坊市的午后,阳光透过神器殿的雕花木窗,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明宇指尖捻着那枚紫火流星剑,剑身上流转的火纹灼得他指腹微烫——这确实是件上品灵器,可惜灵气中带着一丝滞涩,显然炼制时掺入的飞鹤石纯度不足。
仙师觉得如何?红衫掌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经营神器殿三十年,还是头回见聚气期修士敢如此从容地评鉴灵器。
陆明宇将小剑放回玉盒,指尖残留的灼热感让他想起守器灵的话——真正的顶阶灵器,能与修士的灵力共鸣。这紫火流星剑,还差得远。
尚可。他淡淡吐出两个字,目光扫过掌柜微变的脸色,但还称不上顶级。
红衫掌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四千灵石的上品灵器,在聚气期修士口中竟只换来二字,这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被同行笑掉大牙。但眼前这青衫修士虽气息内敛,指尖不经意流露出的灵力波动却异常精纯,倒像是个常年与法器打交道的主儿。
仙师所言极是。掌柜干笑两声,突然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本殿确实有压箱底的宝贝,只是......
但说无妨。陆明宇端起茶杯,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脸上的疤痕。
掌柜左右看了看,突然转身推开内室的暗门:仙师随我来。
内室比外间狭小,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硫磺味。正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两个青铜盒子,盒身刻满繁复的火焰纹路,竟在自主吸收着空气中的灵气。陆明宇刚走近,就觉识海一阵震颤——守器灵竟罕见地发出一声惊叹。
这是......
三十年前从火山深处挖出来的。掌柜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据说是上古练气士用地心火精锻造,本殿研究了三十年,都没能完全解开上面的禁制。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左边的盒子,霎时间,整个内室仿佛被投入了一团烈火。一柄尺许长的赤色小剑悬浮在盒中,剑身流淌着液态般的火焰,明明是死物,却透着一股焚天灭地的凶性。
此剑名,掌柜的声音有些发颤,触碰它的修士,轻则灵力灼伤,重则经脉焚毁。至于右边这......
他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面巴掌大的盾牌,盾面雕刻着玄奥的水纹,与烈火剑的炽烈不同,它散发着一种温润却坚韧的气息,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攻击。
水火相济?陆明宇的瞳孔微微收缩。《器道真解》里提过,上古灵器多有阴阳配对,一攻一守,能互补互济。这两件宝贝,竟与典籍记载的水火连环器有七八分相似。
正是。掌柜点头如捣蒜,此盾名,与烈火剑同出一处。三十年来,无数修士想单独买下其中一件,都被老主人回绝了——他说,这两件灵器拆则两伤,合则无敌。
陆明宇的指尖刚触碰到烈火剑,就觉一股狂暴的热流顺着指尖涌入经脉,仿佛要将他的灵力点燃。他猛地撤回手,指尖已泛起一层焦黑。
好烈的火气!他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这股力量虽然狂暴,却与他体内的雷灵力隐隐相吸——若是能驯服此剑,威力怕是不亚于筑基修士的本命法宝。
仙师也看到了,掌柜叹道,这两件灵器认主极严,寻常修士根本驾驭不了。本殿愿以两万灵石出售,若是仙师有意,还可附赠一本《控火诀》。
两万灵石!
陆明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身上所有家当加起来,也不过八千灵石,这还是卖了两千张符箓的结果。
价格太高了。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指尖的焦痕,而且,我如何确定它们真能合用?
掌柜似乎早有准备,从怀中摸出一块晶莹的水晶:仙师请看,这是共鸣石。若两件灵器真能相生,触碰时便会发出七彩霞光。
他将水晶放在两盒之间,只见烈火剑与寒渊盾同时震颤起来,赤色与幽蓝的灵光交织在水晶上,果然折射出绚烂的彩光。
如何?掌柜的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陆明宇沉默片刻,突然道:我今日带的灵石不够。
掌柜的笑容僵在脸上:仙师......
但我可以先付一半定金。陆明宇从储物袋里摸出个玉盒,里面是刚从神符斋换来的灵石,一万灵石,明日此时,我来取货。若是逾期,定金归你。
掌柜盯着玉盒里的灵石,又看了看石台上的两件灵器,终于咬牙道:好!但仙师需留下件信物——不是信不过仙师,只是这两件宝贝太过重要。
陆明宇想了想,解下腰间的混天戟:这是我的本命法器,暂押在你这。
掌柜接过混天戟,见其虽只是上品法器,却透着一股沉凝的灵气,显然是用玄铁精反复淬炼过的,顿时松了口气:仙师果然是爽快人!请随我去立个字据。
离开神器殿时,夕阳已将坊市染成一片金黄。陆明宇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两万灵石,几乎是他目前能拿出的全部家当,若是这两件灵器真如掌柜所说那般神奇倒还好,若是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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