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后院的新画室里,银杏叶被秋风卷着落在窗台上,苏砚微正对着一张图纸出神 —— 纸上画的是 “女子画院” 的布局:前院设画室,后院留了暖阁做学员宿舍,甚至还在角落画了个小药圃,打算种些能做颜料的花草。
“在想什么?” 萧璟渊端着银耳羹走进来,见她盯着图纸皱眉,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画院的事遇到难处了?”
苏砚微接过瓷碗,抿了口甜羹:“我想请太后赐块匾额,可又怕那些大臣说闲话 —— 毕竟‘女子进学’这事儿,京城里还没先例。”
话音刚落,春桃就捧着一份奏折跑进来,脸色急得通红:“王妃!礼部尚书联合了十几个大臣上奏,说您要开女子画院是‘坏了祖制’,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让皇上驳回您的请求!”
苏砚微握着瓷碗的手紧了紧,萧璟渊眼底瞬间凝了冷意:“这群老顽固,还敢管起咱们王府的事了。”
他刚要让人去查礼部尚书的底,侍卫就来报:“王爷,太后派人来了,说请王妃即刻入宫,有要事相商。”
到了慈宁宫,太后正坐在窗边翻着一本画册,见苏砚微进来,笑着招手:“砚微快来,你看这是你之前教的那些宫女儿画的‘民生图’,把京郊农户插秧的场景画得多真,哀家看了都觉得亲切。”
苏砚微凑过去一看,画册里的画虽笔触稚嫩,却满是生活气息 —— 有妇人纺线,有孩童喂鸡,还有老农收割,都是她之前空闲时教宫女儿画的,没想到她们竟真的画得有模有样。
“太后,” 苏砚微趁机说,“臣女想把这‘教女子画画’的事办大些,开个女子画院,既能让无家可归的女子有门手艺,还能让她们画些民生图,帮官府记录民情,可礼部尚书却说……”
“说你坏了祖制是吧?” 太后放下画册,眼神沉了沉,“那些老臣就是守着旧规矩不放,忘了当年哀家入宫前,也是跟着先生学过书画的!你放心,这画院哀家支持你,不仅赐匾额,还把哀家宫外的那处‘静云轩’赐给你当画院地址,那地方大,正好够你用。”
苏砚微又惊又喜,刚要谢恩,太监就来报:“皇上驾到 ——”
皇帝走进来,手里拿着礼部尚书的奏折,笑着说:“朕刚在朝堂上还跟那些大臣说,砚微画的《北狄地形图》帮了边防大忙,开个画院教女子画画有什么不好?既能培养人才,又能让女子有立身之本,总比让她们在家受气强。”
他转头对苏砚微道:“朕再赏你五百两银子,做画院的启动资金,另外,让国子监的先生帮你编几本画画的教材,保证没人再敢说闲话。”
有了帝后撑腰,苏砚微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礼部尚书就带着几个大臣堵在了靖王府门口,非要见苏砚微 “论理”。
“苏王妃!” 礼部尚书指着府门上挂的 “女子画院筹备处” 的木牌,气得胡子都翘了,“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你开画院教女子画画,是要让她们抛头露面,坏了大炎的风气!你若执意如此,老夫就去太庙哭谏,求列祖列宗显灵,让你回头是岸!”
苏砚微站在台阶上,神色平静:“尚书大人,您说女子该在家相夫教子,可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女,连饭都吃不饱,怎么相夫教子?我开画院,是让她们学门手艺,能靠自己的画笔吃饭,不用再受欺负,这难道也错了?”
她转身让人拿出一叠画纸,递给大臣们:“这些是我教过的女子画的画,有记录灾区流民的,有画贪官污吏欺压百姓的,官府根据这些画,救了几十户流民,抓了三个贪官 —— 您说,女子画画,难道就只是抛头露面吗?”
大臣们看着画纸上的内容,有的画里流民衣衫褴褛,有的画里贪官耀武扬威,细节真实得让人心头发酸。有个心软的大臣忍不住说:“这些画…… 确实有用啊。”
礼部尚书还想反驳,萧璟渊突然从府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皇帝赐的圣旨:“礼部尚书接旨!皇上念苏王妃开女子画院有功,特封画院为‘御赐女子画院’,任何人不得阻挠,违者以抗旨论处!”
礼部尚书僵在原地,看着明黄的圣旨,脸色白得像纸。萧璟渊冷声道:“尚书大人若是还想拦着,就先想想抗旨的罪名,你担不担得起。”
大臣们见状,纷纷拱手告退,礼部尚书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苏砚微看着萧璟渊,笑着说:“还是你有办法。”
“不是我有办法,是你的想法本就没错。” 萧璟渊握住她的手,“走,咱们去静云轩看看,把画院的布局定下来。”
静云轩果然宽敞,前院的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正好能搭个凉棚让学员们写生;后院的暖阁采光好,适合冬天画画。苏砚微拿着图纸,一边走一边跟萧璟渊说:“这里要放个大画案,让大家一起练笔;那里要建个晒纸架,画好的画能晒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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