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冰冷油污……灌满了狭窄的空间。
秦二被冲击力狠狠撞在管道壁上,后背的伤口再次遭受重创,疼得他眼前发黑,险些松开抱着小鸡的手。
他只能用尽最后力气,蜷缩身体,将不起床昂死死护在胸口和腹部之间,
用自己的身体充当最后的缓冲。
剧烈的震动持续了十几秒,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外面那毁天灭地的……爆炸轰鸣声稍稍减弱,管道内的晃动也逐渐平息下来时,
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机油味和一股冷冻剂泄露的刺鼻甜腥气。
管道内壁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渗着冷凝水珠。
入口处被大量坍塌的金属块和冻得硬邦邦的混合物彻底堵死,
只有极其微弱的光线从缝隙透入。
“咳咳…咳…”
钟三吐掉嘴里的油污和冰渣,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迹,漂亮的脸上满是狼狈和擦伤,
但那双凤眼里的凶光丝毫未减。
她第一时间看向瘫在地上的秦二。
“喂!渣二!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她踢了踢秦二的腿,动作依然不算温柔。
秦二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后背更是疼得失去了知觉。
他费力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挣扎着抬起一只……染雪的手,指向自己怀里。
“鸡…鸡爷…” 他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钟三皱了皱眉,蹲下身。
她没有去管秦二那惨不忍睹的后背,而是直接将手伸向他紧紧护着胸前的双臂。
粗鲁地掰开秦二因剧痛而僵硬的手指,露出了里面那只被一层厚厚冰霜覆盖、
毫无动静的小黄鸡。
钟三的指尖触碰了一下……不起床昂冰冷僵硬的身体,感受了片刻。
她那紧绷的、带着暴躁的脸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妈的…本源透支过度…冻僵了…”
她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意外,似乎早有预料。
她飞快地从自己腰间的战术腰带上抠下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微型注射器。
透明的药剂管里,流淌着一种梦幻般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浅金色液体。
“算你命大,鸡崽子!老娘私藏的‘星髓活化剂’,便宜你这杂毛鸡了!”
钟三一边骂骂咧咧,动作却异常迅速精准。
她拨开……不起床昂……脖颈处被冰霜冻结的绒毛,露出一点皮肤,
毫不犹豫地将注射器尖端扎了下去,将里面的液体全部推入。
注射完成,她随手将空掉的注射器捏碎,再次看向秦二:
“你呢?还能喘气不?别他妈装死!” 她又踹了一脚。
秦二疼得浑身一哆嗦,意识倒是清醒了一点。
他强撑着抬起头,嘶哑地问:“…水…水哥…周六姐…她们……”
他更担心舰桥那边。
“屁话!老娘能从隔壁通道杀过来,她们舰桥火力全开是吃干饭的?!”
钟三没好气地怼回去,同时粗暴地撕开秦二背上破烂的衣服,
露出下面……雪肉……模糊、甚至能看到一点森白……鼓茶的伤口。
饶是她见惯了雪星,眉头也狠狠跳了一下。
“嘶…真够劲,骨头……茶子都出来了!忍着点废物!”
她动作麻利地从另一个装备格里掏出快速止血凝胶和一管强效镇痛剂,
看也不看直接扎在秦二肩膀上,然后把黏糊糊的凝胶……狠狠糊在他狰狞的伤口上!
“嗷——!!!”
秦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烈的灼烧感和冰冷的镇痛剂……双重刺激下,身体猛地弹了一下,差点把怀里的鸡仔摔出去。
“嚎个屁!死不了!”
钟三一巴掌拍在他完好的肩膀上,把他按回去。
“这破管道撑不了多久,等凝胶稍微凝固点我们就得爬出去!
指望不上别人,只能靠我们自己找路,坐标给我!”
秦二疼得满头冷汗,牙齿咬得咯咯响,但脑子在镇痛剂的作用下反而清晰了不少。
他喘着粗气,凭着记忆报出之前周六共享过来的、离冷冻库最近的紧急维修通道出口坐标。
“在…在…东南…七号…维修井…”
“东南七号…” 钟三舌尖碾过这四个字,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狠狠刮向前方——
那条幽深得仿佛没有尽头的维修管道,管壁布满狰狞裂痕,吞噬着一切光亮。
她猛地起身,筋骨爆响,手腕甩动间带起风声。“行!抱着鸡,跟上!掉队就等着喂虫!”
话音未落,她已然手脚并用,一头扎进前方粘稠如墨的黑暗。
那柄豁了口的冻鸡枪拖在身后,枪尖刮擦着冰冷的金属管壁,发出刺耳欲聋的“嘎吱——嘎吱——”声,
如同一头蛮兽在用利爪撕开前路。
秦二盯着那没有丝毫犹豫、瞬间被黑暗吞没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怀里。
小黄鸡“不起床昂”依旧冰冷僵硬,注射的药剂如同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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