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不敢耽搁,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解雨臣走到衣柜前,取下一件粉色的真丝衬衫,慢条斯理地穿上。
他对着穿衣镜,系好领带,梳理好凌乱的头发,刮掉下巴上的胡茬。
镜子里的人,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却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冷静,只是那深处,藏着毁天灭地的怒火。
他解雨臣,护得住解家百年基业,镇得住道上的宵小之辈,却没护住自己最爱的人。
这笔账,他解雨臣必须算。
十分钟后,解家议事厅里,人声鼎沸。
二伯公、三姑婆、五叔公等几位核心长辈,还有各旁系的主事人,都被这紧急召集弄得一头雾水,议论纷纷。
“这大晚上的,家主突然召集我们,是出了什么事?”
“会不会是生意上出了岔子?”
“我看不像,刚才去叫人的伙计说,家主脸色不太好。”
二伯公坐在主位旁边,端着茶杯,神色淡然:
“慌什么,家主自有分寸。想来是想通了,要跟我们商议后续的事。”
三姑婆也附和道:
“就是,没了那个外人,家主也该专心打理家族事务了。”
就在这时,议事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解雨臣走了进来,一件粉色衬衫白色直筒牛仔裤,身姿挺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家主,深夜召集我们,不知有何要事?”
二伯公率先开口,试图打破这凝滞的气氛。
解雨臣抬眼,目光直直地落在二伯公身上,那眼神锐利如刀,看得二伯公心头一紧。
“二伯公,”
解雨臣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听说你找过福伯,让他赶走黑眼镜,是吗?”
二伯公脸色一变,强装镇定:
“家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
“我还没说完。”
解雨臣打断他的话,语气陡然加重,
“你们找了李伯,编了命格太硬会让我陷于危险的谎话,把黑眼镜骗走,逼得他注销手机号,躲了起来,是吗?”
这话一出,议事厅里一片哗然。
几位参与策划的长辈脸色瞬间惨白,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
二伯公还想狡辩:
“家主,您听谁胡说八道?我们都是为了解家,为了您好啊!那黑眼镜来历不明,天天黏着您,迟早会出乱子!”
“为了我好?”
解雨臣低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与痛心,
“为了我好,就可以用卑劣的手段,逼走我最在意的人?为了我好,就可以编造谎言,让他以为自己会克死我,让他背负着愧疚和恐惧,独自躲在不知名的地方?”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解家,说他不成体统,说他图谋不轨,可你们看到的,只是你们想看到的!”
解雨臣猛地拍案而起,桌面上的茶杯应声震动,
“他陪我处理公务,从不多言;他护我周全,从不邀功;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与禁忌,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对我好,对解家没有半分不利,可你们呢?你们只看到他是个‘外人’,只觉得他黏着我‘不成体统’,就用最龌龊的手段,拆散我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压抑已久的痛苦与愤怒,震得所有人耳膜发颤:
“你们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我以为他不要我了,以为他厌倦了,我日日酗酒,夜夜难眠,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而你们,却在背后拍手称快,觉得终于清静了!”
“解家的脸,是被我丢了,还是都被你们毁了!”
二伯公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家主,我们……我们也是担心您,担心解家……”
“担心我?”
解雨臣眼神冰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们担心的,从来都不是我,是解家的脸面,是你们手中的权力!你们怕我被他影响,怕他分走我的注意力,怕解家败落你们手中的财富受影响!你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乎我是不是快乐,不在乎我失去他之后,会不会活不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剧痛,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解家,我说了算。今天,我把话放在这。”
“第一,黑眼镜是我认定的人,我的感情生活,我的私事,从今天起,谁也不许插手,谁也不许置喙!”
“第二,参与策划赶走黑眼镜的所有人,二伯公、三姑婆、五叔公,还有那几位旁系主事,即日起,交出手中所有股权,从今日起逐出解家,后代永远不可再入解家族谱!”
“第三,立刻派人去查黑眼镜的下落,动用所有资源,不管他躲在哪个角落,都要把他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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