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沙哑而残忍,像淬了毒的铁砂在地上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对生命的极度蔑视。
视线尽头,一艘狰狞的钢铁巨舰正静静地匍匐在森林的空地上,它通体漆黑,造型诡异,仿佛一头从深渊中爬出的怪兽,将周围的一切光明都吞噬殆尽。
磅礴的雨水砸在它冰冷的金属外壳上,非但没能洗去其上的血腥,反而激起一阵阵带着铁锈味的薄雾。
巨舰的探照灯撕裂夜幕,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柱,照亮了下方泥泞不堪的临时营地。
一群衣衫褴褛、身形枯槁的人类,正被影族士兵用闪烁着幽蓝电光的长鞭驱赶着,他们脖颈上套着沉重的金属枷锁,步履蹒跚地将一块块墨黑色的矿石从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搬运出来,堆砌在巨舰旁。
夏承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这些人……是他的同胞!
他们麻木的眼神,佝偻的脊背,以及那深可见骨的鞭痕,无一不在诉说着此地就是一座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他潜行至此,原本只是为了追踪这艘在边境线上掳掠人口的影族游轮,却没想到会撞见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幕。
雨越下越大,混杂着影族士兵的呵斥与人类矿奴压抑的喘息。
就在这时,一名骨瘦如柴的矿奴脚下一滑,手中的矿石脱手滚落,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废物!”一个身材高大的影族监工走了过来,他皮肤苍白如纸,双眼是两道狭长的竖瞳,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他一脚将那名矿奴踹倒在地,金属靴底重重地踩在他的胸口,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矿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被剧烈的咳嗽打断,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泥水。
“连块石头都拿不稳,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影族监工狞笑着,像拎小鸡一样将那垂死的矿奴提了起来,拖拽着他走向营地边缘的一处悬崖。
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狂风裹挟着雨水从下方呼啸而上,仿佛恶鬼的咆哮。
周围的矿奴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但他们眼中除了绝望,再无他物。
反抗?
那只会招来更迅速、更痛苦的死亡。
“好好看看,这就是违逆者的下场!”监工高声咆哮,他那非人的语言在夏承志耳中却异常清晰。
他猛地一甩手,将那名奄奄一息的矿奴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般,狠狠地抛下了悬崖。
一声短暂而绝望的尖叫,迅速被风雨声吞噬。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夏承志的呼吸停滞了。
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绷断。
血液像是被点燃的滚油,在他的血管里疯狂奔涌,滔天的杀意从四肢百骸的每一个毛孔中喷薄而出。
够了。
他再也无法忍受。
就在所有影族士兵都沉浸在虐杀的快感中时,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林间的暗处射出。
那不是单纯的速度,而是一种对空间近乎诡异的扭曲。
前一瞬还在百米之外的夏承志,下一瞬已经鬼魅般出现在那名监工的身后。
影步。
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
只看到一道比雨丝更细、比闪电更快的寒光一闪而过。
“噗嗤。”
一声轻微得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
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影族监工,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他的竖瞳猛地放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一道极细的血线从他的脖颈处浮现,随即迅速扩大。
下一秒,他的头颅冲天而起,带着一腔滚烫的污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最终重重地砸进泥地里。
那无头的腔体则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僵直地站立了片刻,才轰然倒下,溅起大片的泥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营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残暴的影族士兵,还是麻木的人类矿奴,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利落的一幕彻底震慑住了。
夏承志手持一柄沾血的短刃,静静地站在尸体旁。
他全身笼罩在黑色的作战服中,脸上戴着遮蔽一切表情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燃烧着无尽怒火与冰冷杀意的眼睛。
他就像是从地狱深处走出的复仇之神,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让冰冷的雨水都仿佛要为之冻结。
短暂的死寂后,幸存的影族士兵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但迎接他们的,是夏承志更为冷酷无情的屠戮。
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拉出道道残影,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一具尸体的倒下。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处决。
当最后一个影族士兵被短刃贯穿心脏,钉死在钢铁巨舰的外壳上时,营地里只剩下了夏承志和那群瑟瑟发抖的人类矿奴。
矿奴们看着这个突然出现,以雷霆手段斩杀了所有压迫者的神秘人,眼中的恐惧甚至超过了刚才面对影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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