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烈英的话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沉重,他不再多言,只是转过身,领着两人拐进一条更为狭窄的巷道。
这条路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避开了宽阔却危险的主干道,在废弃车辆和倒塌建筑的夹缝中蜿蜒穿行。
腐朽与尘埃混合的气味钻入鼻腔,破碎的玻璃在脚下发出“咯吱”的轻响,每一次声响都像是在这死寂的世界里敲响的警钟,让神经紧绷的唐逸尘愈发紧张。
夏承志则沉默地跟在后面,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他能感觉到,潜伏在这片钢铁废墟里的危险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有些角落里堆积的残骸形状很不自然,像是被某种巨力撕扯而成,地面上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暗色污渍。
程烈英的脚步看似寻常,但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最安全的位置,显然他对这里了如指掌。
大约一刻钟后,程烈英在一座半塌的购物中心后门停下脚步。
这里原本是卸货区,一扇厚重的铁门锈迹斑斑,看起来早已废弃。
他没有去拉门,而是在旁边一处不起眼的墙壁上,按照某种特定的节奏敲击了三下。
片刻后,铁门内侧传来沉闷的机括声,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缓缓打开,漆黑的门后透出几分警惕的目光。
“是我。”程烈英低声说道。
门彻底打开,一股混杂着消毒水、汗水和淡淡火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应该是打通了地下仓库。
应急灯散发着惨白的光,照亮了空间里几张或坐或立的身影。
他们无一例外都穿着特警作战服,只是大多都带着伤,神情疲惫,但眼神却像狼一样警觉。
当夏承志和唐逸尘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充满了审视与不加掩饰的戒备。
“老程,这两位是?”一个靠在墙边擦拭着突击步枪的男人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沙哑,左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幸存者,想去花城。”程烈英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疲惫,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被硝烟和疲劳刻画出深刻纹路的脸,“这位是夏承志,这位是唐逸尘。他们帮我们解决了一点小麻烦。”
他没有细说是什么麻烦,但在场的人显然都明白,能被程烈英亲自带回来的,绝非普通人。
尽管如此,屋内的压抑气氛并未因此缓解,反而因为新面孔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微妙。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角落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年轻男人忽然笑了一声。
他长相颇为俊朗,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戾气,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极具攻击性。
他叫封赤牙,是队伍里最顶尖的突击手,也是最不受管束的刺头。
“帮忙?”封赤牙嗤笑着站起身,一步步朝夏承志走来,眼神轻佻而充满了挑衅,“老程,你该不是被外面的怪物吓破了胆吧?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我们这最后的堡垒里带?”
程烈英眉头一皱:“封赤牙,放尊重些!”
然而封赤牙完全没理会他,径直走到夏承志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小子,听说你有点本事?”他话音未落,右手毫无征兆地一抬,一把手枪瞬间出现在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夏承志的眉心。
屋内空气瞬间凝固!
唐逸尘吓得脸色惨白,倒吸一口凉气。
程烈英脸色大变,怒喝道:“封赤牙!你疯了!”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封闭的空间内炸响。
可预想中血花四溅的场面并未出现。
那颗射出的子弹在距离夏承志额头不到三厘米的地方,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速度骤然归零。
弹头在空中悬停了一瞬,表面的动能似乎被某种规则之力瞬间剥夺,发出一声微弱的“嗡”鸣,然后像一颗失去力气的石子,“当啷”一声,垂直掉落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整个过程诡异到了极点。
封赤牙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看来末日规则对普通热武器的限制越来越强了!小子,你运气不错啊!”
他的笑声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戏谑与轻蔑。
周围的其他队员虽然没有笑,但眼神中的敌意却愈发浓重。
在他们看来,夏承志不过是仗着世界规则的庇护侥幸活命,而封赤牙的行为,更像是一场无伤大雅的“下马威”。
这种源自于强者对弱者的肆意玩弄,让整个空间的氛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恶意。
夏承志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就在封赤牙笑得最得意的时候,一道漆黑的残影毫无预兆地从夏承志身后暴起!
那是一条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节肢长腿,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一柄黑色的战斧,狠狠抽向封赤牙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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