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核心殿出来时，长明灯的光已经淡了些，春红揉着肚子跟在后面，嘴里还碎碎念着银耳莲子羹的甜香，脚步却半点不慢。刚拐过通往地面的石阶，她突然停住脚，盯着苏念腰间的玉佩眨眼睛：“苏念姐姐，那黑雾残留在下面闹得凶，咱们就这么把它晾着？万一它趁咱们不注意，咬坏了龙脉石可怎么办？”
苏念正低头拂去裙摆上的尘土，闻言忍不住笑：“它被九块玉佩的金光困着，连动都动不了，哪来的力气咬龙脉石？倒是你，再惦记莲子羹，一会儿御膳房该把汤给温凉了。”
“温凉了再热嘛！” 春红梗着脖子，又凑到胤宸身边，小声问，“四爷，您说那黑雾是不是怕人多？我听守念人说，正面执念聚得多了，比龙脉石还管用呢。”
胤宸刚抬手替苏念拂去肩上的落尘，闻言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了点调侃：“你倒听得仔细。不过这次还真被你说对了，要彻底困住它，得靠京城百姓的正面执念。”
“百姓？” 春红眼睛一亮，立刻忘了莲子羹，“是不是要喊他们来帮忙？就像上次祭祀时那样，大家一起喊‘天启加油’？”
“差不多。” 苏念点头，正好走到地面出口，推开沉重的石门，迎面就撞见捧着食盒的若兰。她裹着水绿色斗篷，鬓边别着枝刚折的腊梅，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上前：“汤还热着，我让小厨房多备了两碟点心，你们先垫垫肚子，再商量正事。”
春红眼疾手快地接了食盒，掀开盖子就闻到莲子羹的甜香，刚要舀一勺，就被苏念轻轻敲了下手背：“先说好正事，再吃也不迟。”
“知道啦！” 春红噘着嘴放下勺子，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捏了块绿豆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就是找百姓帮忙嘛，我去！我在碎玉轩跟宫女们学过喊口号，保证能把大家都动员起来！”
胤宸看着她鼓囊囊的腮帮子，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你先把点心咽下去，再去也不迟。别到时候跟百姓说话，嘴里还掉绿豆渣。”
春红赶紧嚼了嚼咽下去，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我办事，您放心！” 说罢拎着食盒就往外跑，还不忘回头喊，“苏念姐姐，四爷，若兰姐姐，我去宫门口喊人，你们赶紧跟上来啊！”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若兰忍不住笑：“春红这性子，倒比宫里的小雀儿还活泼。” 她递过一碗莲子羹给苏念，“先喝点热的，一会儿去宫外，风该大了。”
苏念接过碗，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也暖了暖：“有姐姐在，总是妥帖的。对了，一会儿收集执念时，还得麻烦姐姐用【蕙质兰心】帮着安抚百姓，免得有人被黑雾残留的气息影响。”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若兰晃了晃手腕上的龙脉石，红绳在阳光下泛着浅光，“主脉也跟我说，百姓们心里的暖意足着呢，只要好好引导，定能聚起很强的执念。”
几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往宫门口走去。远远就看见春红站在石阶上，正踮着脚跟来往的百姓说话，身边还围了不少人。卖包子的王大爷拎着蒸笼，凑上前问：“春红姑娘，您说苏姑娘要找咱们帮忙？是不是又要对付那黑雾了？”
“对！” 春红点头，声音响亮，“苏念姐姐说，咱们大家一起喊‘天启加油，不怕黑雾’，就能聚起一股金光，把那黑雾彻底困住！到时候天启太平了，大家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王大爷您的包子也能卖得更好！”
王大爷一听，立刻把蒸笼往旁边一放，拍着手喊：“那我可得帮忙！我这包子铺能开这么久，全靠苏姑娘和四爷护着，这点忙算什么！”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附和，有挎着菜篮的妇人，有背着书包的学子，还有牵着小孩的老人，不一会儿就围了满满一圈。
苏念和胤宸走过去时，正好看见春红叉着腰跟一个看热闹的小伙计说：“你别不信！上次祭祀时，我亲眼看见大家的喊声变成金光，把黑雾打得嗷嗷叫！这次咱们人更多，肯定更厉害！”
小伙计挠了挠头：“我不是不信，就是觉得…… 喊口号还能当武器，有点新鲜。”
“新鲜就对了！” 春红正要再说，就见苏念走过来，赶紧拉着她的袖子，“苏念姐姐，你快跟他说说！”
苏念笑着拍了拍春红的手，对小伙计说：“不是口号厉害，是大家心里的念想厉害。咱们都想天启太平，都想保护自己的家，这些念想聚在一起，就成了能对抗黑雾的力量。”
话音刚落，就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糖葫芦跑过来，仰着小脸问：“苏姐姐，我也能帮忙吗？我会喊‘不怕黑雾’！”
“当然能。” 苏念蹲下身，摸了摸小丫头的头，“你声音甜，说不定你的念想，能让金光更亮呢。”
小丫头立刻高兴地跳起来，举着糖葫芦喊：“那我现在就喊！天启加油！不怕黑雾！” 周围的百姓也跟着喊起来，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连路过的行人都停下脚步，跟着一起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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