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烛火被风卷得晃了晃,刚散下去的黑雾气息又浓了几分 —— 那缕贴着地面爬的黑雾残魂,竟跟通了人性似的,绕开守念人的靴底,专挑阴影处钻,最后停在苏念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像团没拧干的墨汁,猛地往上窜!
“小心!”
李德全的声音比动作慢了半拍,他本还扶着天启帝往偏殿挪,见黑雾扑向苏念,竟直接松开皇帝的胳膊,整个人像片被风扯动的纸,横在苏念和黑雾之间。拂尘杆先撞上黑雾,“咔嚓” 断成两截,黑雾气没半点停顿,直接穿透他的后心,从胸口钻了出来,裹着血珠,还想往苏念身上缠。
苏念只觉后颈一凉,回头时正看见李德全捂着胸口往下滑,明黄色的内侍总管袍被血浸成深褐色,他嘴角的血沫子沾在花白的胡须上,却还伸手想抓她的袖子:“姑娘…… 别追…… 这是黑雾的…… 诱敌计……”
胤宸的冰刃早飞了过去,淡蓝色的寒力裹着那缕黑雾,“滋啦” 冻成冰碴子,可李德全胸口的血还在往外涌,他咳了两声,从腰带里摸出个油布包,塞到苏念手里:“这是…… 先帝早年写的…… 密诏…… 藏了二十年…… 说等你来了…… 再给……”
春红刚把掉在地上的桂花糕捡起来,糖霜沾了土,她用袖子擦了擦,凑过来就看见这阵仗,手里的糕又 “啪” 地掉了:“李公公!你别吓唬人啊!你昨天还说要陪我去御膳房偷点心呢!我还没教你怎么把辣糕藏在拂尘里呢!” 她说着就想往李德全身边凑,却被个守门人拦住 —— 那黑雾虽被冻住,残留的戾气还在,怕伤着她。
苏念攥着油布包,指尖都在抖,油布上还带着李德全的体温,里面的密诏硬邦邦的,像是裹着块小牌子。她蹲下来想扶李德全,却被他摆手推开,老人的眼睛已经半闭,只盯着她怀里的玉佩,声音轻得跟蚊子叫:“你娘…… 当年在浣衣局…… 也救过我一次…… 她说…… 要是有个穿现代衣裳的姑娘来…… 让我护着你……”
“我娘?” 苏念心里咯噔一下,刚想问得再细些,就见李德全的手垂了下去,拂尘掉在地上,穗子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跟碎了的红豆似的。
胤宸走过来,用玄色衣袍盖住李德全的脸,冰刃收了回去,寒力也弱了些:“先把李公公抬到偏殿,别让黑雾再沾着他的身子。” 他转头看向苏念,见她还攥着那油布包,眉头皱了皱,“密诏的事不急,先处理黑雾的黑珠子。”
这话倒是提醒了苏念 —— 刚才光柱虽穿透了黑雾核心,可那颗黑珠子还在祭坛中央滚着,跟颗没煮熟的汤圆似的,时不时冒点细碎的黑雾。她刚想站起来,就被春红扯住袖子:“姑娘,你看那珠子!它好像在往皇上那边挪!”
苏念抬头一看,果然见那黑珠子正贴着地面往昏迷的天启帝方向爬,速度不快,却带着股阴恻恻的劲儿。她赶紧摸出块玉佩,红光刚亮,就听那珠子里传出阵刺耳的尖笑:“你们杀了我的分身,我早晚要把你们都裹成傀儡!尤其是你 —— 苏念!你的血最香,我要把你当养料!”
“呸!你这黑团子也不照照镜子!” 春红捡起地上的桂花糕,朝着黑珠子扔过去,“我这糕辣死你!让你知道天启的点心不是好惹的!” 那糕刚碰到黑珠子,就被黑雾裹住,“滋啦” 化成灰,春红气得跺脚,“好家伙!连糕都敢吃!我跟你拼了!”
“别冲动。” 苏念拉住她,把八块玉佩往祭坛四周一撒,红光织成个网,把黑珠子困在中间,“这珠子是黑雾核心的残魂,现在虚得很,只要别让它沾到血,暂时翻不了天。” 她转头看向靠在石柱上的胤暄,见他正用【春风化雨】的念力稳住自己的伤势,浅绿色的光裹着他的手腕,“八爷,你能撑住吗?要是不行,先去偏殿歇着。”
胤暄摇摇头,慢慢站起来,脸色还是苍白,却没了之前的阴翳:“我还撑得住,刚才那光柱里,我好像感觉到诅咒轻了些。” 他走到苏念身边,看向那颗黑珠子,“这玩意儿怕是想找皇上的龙脉力续命,咱们得赶紧把它封进玉佩里。”
守念人们也围了过来,有个年长的守念人手里拿着块龙脉石,递到苏念面前:“姑娘,用这石压着它,再滴点你的血,应该能暂时封住。” 他看了眼偏殿的方向,声音低了些,“李公公是个好人,咱们得好好葬他,不能让他走得委屈。”
苏念接过龙脉石,指尖挤出几滴血,滴在石头上,红光裹着石头,往黑珠子上按去。那珠子立刻跟被烫到似的扭动起来,尖笑声更刺耳了:“你们别得意!我还有很多分身!等我集齐负面执念,早晚要吞了天启!”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春红凑过来,对着黑珠子做了个鬼脸,“我已经让御膳房准备辣糕了,一会儿就来喂你!辣不死你也呛死你!”
苏念没工夫跟黑珠子拌嘴,见龙脉石压住了珠子的黑雾,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胤宸:“先把皇上和李公公抬到偏殿,我用玉佩的红光给皇上稳住龙脉力。” 她攥了攥手里的油布包,心里想着李德全刚才的话 —— 娘居然早就知道她会来?还有这密诏,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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