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京城的寒气,往人衣领里钻。春红缩着脖子跟在苏念身后,嘴里还在跟风使掰扯昨晚的事:“我那叫临危不乱!你没看见我举灯的手多稳?要不是我照得亮,你能找准黑雾的破绽?”
风使手里拎着个空食盒,是刚才在碎玉轩打包的剩汤面,闻言嗤笑:“是挺稳,稳到差点把灯扣在自己脚上。再说那黑雾破绽,明明是苏姑娘用血找的,跟你举灯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春红急得跳脚,“没光你们看得见苏姑娘滴血?我那是战略照明!”
苏念被他们吵得无奈,拢了拢胤宸递来的厚披风,指尖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晨雾里的宫道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春红的辩驳声,远处太和殿的琉璃瓦已经染了层淡金,却照不暖空气里的沉郁 —— 昨晚密室那团黑雾的焦味,好像还粘在鼻尖。
刚到碎玉轩门口,就见个小太监捧着鎏金托盘站在台阶下,见他们来,赶紧躬身:“苏姑娘,四爷,陛下在御书房等着呢,让小的来请您二位即刻过去。”
春红嘴里的汤面还没咽干净,闻言差点呛着:“这么急?陛下…… 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她凑到苏念耳边小声说,“早知道我就该把苗族族长送的蛊王草带来,万一御书房也藏黑雾,还能让蛊虫先探路 —— 昨天那小家伙还啃了我半块桂花糕,算欠我的人情呢。”
风使在旁补刀:“你那蛊虫连桂花糕都抢,指望它斗黑雾?怕是先被黑雾用点心策反了。”
“你!”
“好了,” 苏念打断他们,看向小太监,“陛下可有说是什么事?”
小太监摇头:“只说要见您二位,李公公在御书房外等着呢。”
胤宸握住苏念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别担心,有我在。” 他转头对风使道,“你先带春红回碎玉轩等着,若有异动,立刻用传讯玉佩联系。”
春红还想跟着,被风使拽住:“老实待着,御书房不是你能闯的,万一陛下问起谁昨晚差点扔灯,我可不给你圆。”
苏念跟着胤宸往御书房走,晨雾渐渐散了些,宫道旁的松柏上挂着霜,踩上去咯吱响。她想起昨晚小太监说的 “黑雾要在皇帝病重时动手”,又想起那个穿黑斗篷人的纸条 ——“小心皇帝的计划”,心里像坠了块石头,沉得慌。
“在想什么?” 胤宸察觉她走神,放慢脚步。
“在想陛下的身体,” 苏念轻声道,“还有那张纸条。你说,陛下会不会……”
“到了就知道了。” 胤宸帮她拂掉肩上的霜花,“无论父皇有什么计划,我都不会让你涉险。”
御书房外,李德全正站在廊下等,见他们来,赶紧迎上来,脸上没了往日的温和,多了几分凝重:“姑娘,四爷,陛下在里面等着,只是…… 您二位说话时,多劝劝陛下,别让他太劳心。”
春红没跟来,苏念便把之前从密室带出来的镇邪石塞给李德全:“公公拿着,万一有黑雾异动,这石头能挡一挡。”
李德全接过,苦笑着点头:“姑娘有心了。”
进了御书房,暖气扑面而来,却掩不住空气中淡淡的药味。天启帝靠在铺着软垫的龙椅上,脸色苍白得像纸,连抬手的动作都显得吃力,可眼神却亮得很,不像病重到快不行的人。
“你们来了。” 皇帝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股沉稳,“坐吧,李德全,给他们倒茶。”
苏念和胤宸坐下,目光落在皇帝手边的奏折上,上面还沾着点墨渍,像是刚批阅完。
“昨晚密室的事,李德全跟朕说了。” 皇帝先开了口,看向苏念,“你用血脉克黑雾,倒是比朕预想的更利落。”
苏念起身行礼:“陛下谬赞,只是侥幸。只是臣女不解,密室的黑雾为何会突然变强,还敢在皇宫地下炼制傀儡?”
皇帝笑了笑,咳嗽两声,李德全赶紧递上参茶。他喝了口,才缓缓道:“不是突然变强,是朕故意让它变强的。”
苏念和胤宸同时抬头,眼里满是惊讶。
“朕的身体,” 皇帝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半是真差,常年批阅奏折,龙脉力耗得多;一半是装的 —— 朕就是要让黑雾以为,天启没了朕这个主心骨,就能趁机作乱,把它的核心引出来。”
苏念心里一紧,想起那张纸条,忍不住追问:“陛下的计划,是要引黑雾核心现身?那…… 诱饵是谁?”
御书房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皇帝放下茶杯,目光落在苏念身上,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诱饵,是朕自己。”
“陛下!” 苏念猛地站起来,“这太危险了!您的【九五至尊】念力虽能吸引黑雾,可黑雾核心的力量您也清楚,万一……”
“没有万一。” 皇帝打断她,语气坚定,“朕是天启的皇帝,龙脉与朕共生,守护这江山,本就是朕的责任。当年太祖皇帝能封印黑雾,朕没理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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