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金光刺破云层,将皇宫巍峨的殿宇染上一层恢弘的色彩,却驱不散弥漫在宫墙内的凝重与肃杀。
养心殿外,黑压压地跪满了闻讯赶来的文武百官,人人屏息凝神,面色惶惶。皇帝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内殿龙榻之上,而外殿,一场决定帝国命运的对峙,正在上演。
萧景辞一身风尘与血污未洗,玄色劲装更添几分沙场归来的凛冽。他脊背挺直如松,立于殿中,脚下扔着那根从血魄晶窟缴获的、邪气未散的骨杖,以及几块刻画着扭曲符文的黑色石片。赵霆肃立其侧,手中捧着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盛放着几枚暗红剔透、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魄晶。
他们的对面,太子萧景宸脸色铁青,强作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闪烁不定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玄玑真人站在太子身侧,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手持拂尘,微阖双目,仿佛超然物外,只是那微微抿紧的唇角,泄露了他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萧景辞!”太子率先发难,声音因激动而尖利,“你无诏擅闯宫禁,携带这等污秽之物惊扰圣驾,更纵容属下在城南制造爆炸,扰乱京城!你究竟意欲何为?莫非真想造反不成!”他先声夺人,将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
萧景辞目光如寒冰利剑,直刺太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个角落:“本王意欲何为?太子殿下难道不清楚吗?”他抬脚,踢了踢地上的骨杖,“此物,连同这些血魄晶,皆是从城南乱葬岗下的邪窟中缴获!那洞窟之内,以我大齐与北狄阵亡将士尸骨魂魄为引,炼制此等至邪之物!更布下逆乱邪阵,意图污秽龙脉,动摇国本!”
他每说一句,太子的脸色就白一分,百官之中便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和抽气声。
“你……你血口喷人!”太子厉声反驳,额角青筋暴起,“证据呢?单凭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就想污蔑当朝储君?”
“证据?”萧景辞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材质特殊的黑色令牌,正是那日从北狄祭司身上搜出的“鬼方令”!“此乃北狄信奉的邪神令牌,从那名主持邪阵的老术士身上搜出!太子殿下是否要说,这也是本王伪造的?!”
他又指向赵霆手中的血魄晶:“此物炼制之法,阴毒至极,需以特定邪法凝聚战场怨血残魂!若非与北狄勾结,如何能获得如此多的……新鲜材料?!”他刻意加重了“新鲜材料”四字,其意不言而喻!
太子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玄玑真人忽然睁开眼,拂尘一摆,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无量天尊……宸王殿下杀孽过重,煞气缠身,以致心魔丛生,所见所闻,恐怕皆为幻象。这所谓邪窟、邪阵,或许只是殿下重伤未愈,产生的癔症罢了。至于这些物件……”他目光扫过骨杖和血魄晶,带着一丝怜悯与不屑,“世间相似之物何其多,岂能轻易定罪?陛下如今昏迷不醒,殿下还是应以陛下龙体为重,莫要再行此偏激之事,徒惹天下人非议。”
他轻描淡写,竟想将一切都归咎于萧景辞的“癔症”和“偏激”,其言辞之狡诈,心思之歹毒,令人发指!
“癔症?”萧景辞怒极反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杀意,“好一个癔症!那本王便让真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铁证如山!”
他猛地转身,面向殿外跪伏的百官,声音如同洪钟,响彻云霄:“诸位大人!可还记得前番陛下赏赐本王的白玉如意?那如意之上,便被人暗中动了手脚,浸染了与这血魄晶同源的阴邪之气!意图侵蚀本王气运,损害龙体!而经查证,那动手脚之人,与这墨韵斋,与这炼制血魄晶的邪窟,皆脱不了干系!其背后指使……”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狠狠钉在太子和玄玑身上:“便是东宫,与这位所谓的‘得道高人’!”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构陷亲王,侵蚀龙脉,炼制邪物,勾结敌国……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十恶不赦、动摇国本的大罪!
“你胡说!!”太子彻底慌了神,歇斯底里地吼道,“萧景辞!你构陷储君,其心可诛!来人!给本宫将这个狂徒拿下!”
然而,殿外的侍卫却迟疑着,未曾动弹。安德海手持那卷“圣旨”,冷冷地扫视着他们。而更多的官员,则用怀疑、愤怒、甚至是恐惧的目光,看向了太子和玄玑。
大势已去!
玄玑真人眼见局势失控,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狠厉与绝望。他猛地将拂尘往地上一掷,双手急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竟开始散发出浓烈的黑红色邪气!他竟狗急跳墙,想要在这金銮殿上,施展邪术!
“护驾!”安德海尖声叫道。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龙吟凤鸣,毫无预兆地响彻在所有人的神魂深处!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涤荡污秽、安抚人心的磅礴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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