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洒的墨,将战场边缘的小镇彻底裹住。
沙纳德侦察兵的靴底踩在积满灰尘的石板路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在死寂的镇子里格外刺耳。
这地方不过撤离了几个月,却已透着触目的破败。
沿街的木屋门板歪歪斜斜挂在铰链上,窗棂上的玻璃大多碎裂,夜风灌进去,卷起屋内散落的纸张,在黑暗里打着旋,像无人认领的幽灵。
墙角的野草疯长到半人高,缠裹着丢弃的破布与生锈的铁皮,连街边的路灯都歪了半截,灯柱上还留着灼烧的痕迹,黑黢黢的形状像扭曲的眼睛在盯着人看。
可诡异的是,小镇并未完全沉寂。
某个二楼的窗口突然亮起暖黄的光,不是摇曳的烛火,而是规律的、带着电子嗡鸣的光源,显然是光感设备还在运作,定时亮起的灯光照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映出墙壁上剥落的墙纸,像一张苍白的脸。
走在队尾的侦察兵刚靠近街角,耳边突然炸响刺耳的电子音,紧接着,一块悬在建筑外的全息广告牌骤然亮起。
原本该播放商品广告的画面,此刻却闪着雪花纹,断断续续跳出居民撤离前的生活片段:孩子们的笑声、主妇晾晒衣物的身影,可这些影像在夜色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画面突然卡顿,人物的脸扭曲成模糊的色块时,连最镇定的侦察兵都忍不住攥紧了枪。
更让人发毛的是,风一吹过,沿街的木门 “吱呀” 作响,像是有人在背后推门;某个紧闭的商铺里,突然发出 “嗡嗡” 的低鸣,声音在寂静中蔓延,分不清是设备还在运转,还是藏着什么未知的东西。
侦察兵们放慢脚步,作战服肩部的光束在黑暗里扫过,照亮的却是满地狼藉与空无一人的街道,那种明明有人生活过,却突然被抽走所有生气的违和感,像冰冷的手,轻轻攥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沙纳德侦察兵们心里清楚,这片战场边缘的小镇里,既没有敌军踪迹,也没有半分活物气息。
来之前,无人侦查设备早已把这里扫了个遍,热能、生命、金属探测数据清清楚楚,连墙角的老鼠都没漏过。
他们此刻踏入小镇,不过是按规程对敏感区域做一遍有人侦查,确保没有任何可疑信号或潜在威胁。
可安全的认知挡不住小镇里漫出来的恐怖氛围。
没有月亮的夜晚,黑得像化不开的墨,风刮过空荡的街道,发出细碎的声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让整个小镇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队伍中间的年轻士兵,双手把能量步枪攥得快要捏出水来。
只要周围有半点动静,哪怕是风吹动门板的 “吱呀” 声,或是远处设备的低鸣,他战术头盔上的激光瞄准器都会瞬间亮起,红色光点锁定声源处。
枪身的充能指示灯始终亮着微弱的蓝光,显然处于随时待击发的状态,那紧绷的姿态,一看就被这氛围吓得不轻。
走在队伍最后的老兵,默默看了这年轻士兵好一会儿,终于停下脚步,从队伍里退了出来。
他没多说一个字,迈开步子,几步就跨到年轻士兵跟前,粗糙的手指直接落在能量步枪的保险开关上,轻轻一按。“咔嗒” 一声轻响后,枪身的充能指示灯像泄了气般,从亮蓝渐次褪成漆黑,连激光瞄准器也跟着暗了下去。
老兵的声音压得极低,透过头盔通讯器传到新兵耳里,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是几栋空房子,连只活老鼠都没有。”
新兵的肩膀还绷着,攥着步枪的手没松半分,声音发颤。
“不是……班长,你没觉得这地方不对劲吗?黑得看不见边,风一吹还呜呜响,跟我以前看的恐怖电影里的场景一模一样。就是那种藏着怪物的小镇!”
老兵闻言,抬手按了下头盔侧面的隐形开关,覆盖住眼睛的目镜 “咔嗒” 一声向上抬起,露出一张满是胡茬的脸,鼻梁上还有道浅疤,看着有点滑稽。
他伸出手,在新兵的战术头盔上轻轻敲了一下,语气带着点调侃。
“你小子,阵地里死人堆都爬出来过,还怕几栋破房子?电影里的都是瞎编的,哪来那么多怪物。”
“不是瞎编的!”
新兵急忙反驳,声音都拔高了些,又赶紧压低。
“我真看过资料!就那个……狼人!你知道狼人吗?”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扫过黑漆漆的街道,语气里满是忌惮。
“最早是在古地球时代的中世纪,有猎人被受过诅咒的狼咬了,后来就变成了狼人。白天看着跟正常人没区别,一到满月夜,就会浑身长毛,牙齿变尖,指甲变成爪子,眼睛还会发绿光!而且这诅咒会传染,被狼人咬到或者抓伤,也会变成一样的怪物!”
新兵说着说着,声音更颤了。
“最吓人的不是样子,是它们的凶性!狼人力大无穷,能徒手撕开车门,连机甲的外层装甲都能挠出印子!而且它们特别记仇,盯上的猎物就不会放跑,不管躲到哪都会被找到……之前还有报道说,边境有个小镇就是被狼人袭击,全镇的人都没活下来,房子里到处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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