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的雪地摩托在冰封的湖面上继续疾驰,履带碾过冰面的声响逐渐被风鸣声盖过。
起初只是天边掠过几缕灰云,不过片刻功夫,细碎的雪粒便乘着风势斜斜打来,落在头盔面罩上噼啪作响。
他抬手调紧了战术头盔的卡扣,镜片上迅速凝结起一层薄霜,又被内置的除雾功能消弭成淡淡的水汽。
雪势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小雪粒转眼变成鹅毛大雪,像是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无数棉絮般的雪片倾泻而下,将冰原染成混沌的白。
哈迪斯拧动油门,摩托引擎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前灯应声亮起,在漫天风雪中劈开一道昏黄的扇面。
光线所及之处,雪片如乱舞的飞蛾疯狂扑撞,刚被照亮就又被后续的风雪吞没,仿佛永远也穿不透这片白色的屏障。
“吼 ——”
寒风突然拔高了音调,如同被困在冰原深处的巨兽挣脱了枷锁。
暴雪瞬间升级成狂暴的雪幕,呼啸着卷过冰面,掀起半米高的雪浪。
哈迪斯感觉摩托车身在剧烈晃动,仿佛随时会被这股蛮力掀翻,他死死攥住车把,指节在厚重的手套里泛白,膝盖紧紧抵住车身两侧,试图稳住重心。
风里夹杂着冰碴,打在防护服上发出密集的脆响,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反复切割。
头盔里灌满了风声,那声音尖锐得如同鬼哭狼嚎,钻进耳朵里刺得人头皮发麻。
天地间早已分不清界限,只有摩托前灯那道顽强的光柱在黑暗中挣扎,照亮眼前三米内翻滚的雪雾,再远一点,便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他成了这片冰原上唯一的移动坐标。
雪地摩托的黑影在风雪里时隐时现,履带搅起的雪沫刚扬起就被狂风撕碎,连一道短暂的轨迹都留不下。
哈迪斯微微低头,避开迎面扑来的雪团,护目镜后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前方 ,尽管那里除了无尽的风雪,什么也看不见。
全息投影的导航在摩托车前挡风玻璃上闪烁着,形成一幅三维地图的轮廓。
风雪的干扰让投影忽隐忽现,有时地图边缘会像被啃食的纸片般残缺不全,有时整个画面都被雪花搅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根本看不清具体的路线标识。
但哈迪斯紧盯着那偶尔清晰的坐标数字,能清晰地感觉到,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突然,摩托车猛地向前一冲,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剧烈颠簸起来。
哈迪斯下意识地握紧车把,却控制不住车身的倾斜,原来摩托冲进了一片雪包。
雪包下的冰层凹凸不平,履带在雪地里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没等他做出反应,引擎发出一声无力的呜咽,彻底失去了动力,摩托车向一侧歪倒,将哈迪斯狠狠甩了出去。
他在厚厚的积雪中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
哈迪斯挣扎着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积雪,每挪动一步,脚都深深陷进雪地里,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
他顶着几乎要将人吹倒的狂风,朝着雪包深处走去,直到走到雪包后面背风的一面,才感觉到风力小了些许。
这时他才发现,眼前这个巨大的雪包并非天然形成。
在风雪几乎将其完全埋没的表层下,隐约能看到木质的轮廓。他伸出手,拂去表面厚厚的积雪,一块带着纹理的木板显露出来。
原来,这个雪包竟是一栋小木屋,只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雪掩盖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偶然闯到背风处,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哈迪斯认准了屋门的大致位置,双手插进积雪中奋力挖掘。
挖了好半天,手指终于触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摸索片刻才确定是门栓。他顺着门的边缘继续清理积雪,积雪被他一把把扔到旁边,在身后堆起一个小小的雪堆。
好在这扇木门并不大,没过多久,就清理出了足够开门的空间。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拉,木门发出 “吱呀” 的呻吟,带着厚重的积雪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就在这时,一股狂风趁机卷了进来,夹杂着雪粒打在他脸上。哈迪斯没做迟疑,立刻侧身钻进屋子里,随即转身用力将木门拉上。
“砰” 的一声闷响后,屋外风雪的呼啸声瞬间消失,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然而,这份短暂的安静很快被打破。
一阵细微却清晰的 “滋滋” 声在他耳边响起,那是能量枪充能的声音。
紧接着,他感觉到后心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一把能量枪已经稳稳地顶上了那里。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警惕和疲惫:
“你是谁?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哈迪斯缓缓举起双手,掌心朝前,语气平静地说:
“别紧张,亚历克斯,是我。”
身后的人明显愣了一下,顶在他后心的能量枪微微一颤,那股冰凉的触感随之松动了半分。
声音里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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