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尼特皇室从来不会作出无法兑现的承诺。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周胖子最后的克制。他猛地抬头,目眦欲裂,嘶吼声终于冲破束缚。
胡说八道!!你这个骗子!!我们有过交易,你们要治好小芸的病,我为你们卖命!可是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在最后一个字上戛然而止,像是声带被硬生生扯断。
两侧士兵立刻上前,铁钳般的手扣住他的肩膀,将他狠狠压制。周胖子没有反抗,只是死死盯着哈迪斯,通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刻骨的恨意与绝望。
而哈迪斯,依然微笑着,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他侧过身,让胖子的视线看向自己身后。
周胖子被士兵架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越过哈迪斯的肩膀。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为之一滞。
远处的队伍正穿过修剪齐整的园林缓缓走来。为首的老者身形佝偻,却迈着与其年龄不符的矫健步伐。那副标志性的圆框眼镜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镜片后阴鸷的蓝眼睛像毒蛇般锁定着他。
威尔……
周胖子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老博士依旧穿着那件沾满污渍的白大褂。罗尼特科研序列的军服被他穿得皱皱巴巴,领口的金属徽章歪斜地挂着。他身后跟着的科研人员像一群沉默的幽灵,制服笔挺得与他们的导师形成鲜明对比。
当队伍走到近前时,威尔博士只是草草对哈迪斯点了点头,连基本的军礼都懒得做。
他的目光直接盯在周胖子身上,嘴角扯出一个令人不适的笑容。
亨利·周,你居然还没死?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周胖子没有回应他,他的目光如利刃般刺穿人群,死死钉在威尔博士身后那个纤细的身影上。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此刻凝固。那张脸,那双眼睛,那个微微蹙眉的神态,分明就是周小芸。
哈迪斯轻轻抬手,架着周胖子的士兵立即松开了钳制。
失去支撑的周胖子重重跪倒在地,膝盖撞击金属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颤抖的手撑着地面,像濒死的野兽般向前爬去。
芸……芸芸……
他的手指终于触碰到那条军裤的布料,却在抓住的瞬间被狠狠甩开。
周小芸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就像在躲避什么肮脏的东西。
不……不……
周胖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额头抵在地上,泪水在地面晕开一片水渍。
威尔博士嫌恶地摇头,皮鞋尖不耐烦地敲击着地面。哈迪斯则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嘴角挂着猫戏老鼠般的笑容。
哭声渐渐平息,周胖子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哈迪斯: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芸芸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
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周小芸困惑地望向哈迪斯,眼神中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焦躁。哈迪斯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优雅地招手。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来,小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父亲。
周胖子如遭雷击,他看看面无表情的周小芸,又看看笑吟吟的哈迪斯。
那张与小芸一模一样的脸上,此刻只有陌生的困惑和隐隐的不耐烦——就像在看一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此时,耳畔又传来了哈迪斯的声音,只不过,这次他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狠厉。
我说过,罗尼特皇室从来不会作出无法兑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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