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不对称的光学眼,闪烁着诡异的红色光芒。
还差最后一块。
李鑫喃喃自语,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他转身从零件堆里翻找出一块布满凹痕的胸甲,那有可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机甲残骸。
焊枪再次亮起,他将这块带着弹痕的装甲焊在了刑天的胸口正中央,就像给这头金属野兽戴上了一枚战利品勋章。
工坊角落的扬声器突然发出电流杂音,接着传出大树熟悉的声音:
你确定这样改装能提升战斗力?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李鑫头也不抬,继续调整着刑天肩部的液压管线:
美不美观不重要,能杀人就行。
他的手指抚过兽首下颌的利齿,
再说,现在的敌人,配不上好看的死法。
扬声器沉默了一会,又问道:
那操控系统呢?没有我的核心直接驱动,你怎么...
用这个来配合幼苗程序。
李鑫踢了踢脚边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箱,里面装着一套老式的神经直连装置,
可能会疼死,但够用了。
完工后的机甲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金属凶兽,随时准备撕碎眼前的猎物。
李鑫后退两步,眯着眼打量自己的作品,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
欢迎回来,老伙计。
他轻声说,伸手拍了拍刑天布满焊疤的小腿装甲,
这次,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数十盏聚光灯同时点亮,将整个工坊照得如同白昼。在这突如其来的强光下,刑天的全貌终于清晰呈现。
这是一台令人毛骨悚然的战争机器。
它的基本框架还保留着人形机甲的轮廓,却彻底颠覆了传统机甲的设计美学。
躯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前倾姿态,仿佛随时准备扑击的猛兽。过长的双臂垂至膝盖,末端是五根锋利的合金钢爪,每根爪尖都经过精心打磨,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寒光。
但最令人不适的是它的下肢结构。
李鑫彻底摒弃了传统机甲的双足设计,转而采用了反关节的后屈式腿部。
粗壮的液压活塞暴露在外,包裹着强化肌腱般的记忆金属仿生肌肉。足部则是三趾式的金属利爪。这种介于人形与兽形之间的诡异构造,让刑天看起来就像科幻恐怖片中的机械狼人。
李鑫绕着机甲缓缓踱步,目光扫过每一个改装细节。
刑天的背部隆起不规则的装甲棘刺,肩甲被刻意改造成不对称的锯齿状。胸甲中央那道深深的伤痕是上次与卡米诺斯战斗留下的,他没有修复,而是用红色涂料将其勾勒得更加醒目,就像一道狰狞的战纹。
漂亮吗?
李鑫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他伸手抚过刑天腿部裸露的液压管,润滑油沾满了手掌,
我拆了好几台机甲才凑齐这些零件。
扬声器里传来电流杂音:
结构设计太疯狂了。
太什么?疯狂?
李鑫咧嘴笑了,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他按下控制台的开关,刑天的光学眼骤然亮起,猩红的光芒在昏暗的工坊里划出两道血线。
等着看吧,神域堂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
他走向墙边的武器架,操纵着机械臂取下一把足有两米长的链锯剑。
锯齿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能量液痕迹,这是他亲手改造的。
随着一声,链锯剑被安装在刑天的右臂的预留接口上。
来吧,让我们给这个世界一个惊喜。
李鑫轻声说道,手指悬停在启动按钮上方。整个工坊突然陷入黑暗,只有刑天的双眼在黑暗中燃烧着嗜血的红光。
深夜的河畔寂静无声,只有潺潺流水在黑暗中低语。
李鑫拖着疲惫的身躯,沿着鹅卵石铺就的河岸缓慢前行。他的靴底碾碎了几片枯叶,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鹅卵石上扭曲变形。
他刻意没带任何电子设备,连从不离身的通讯手环也留在了工坊。此刻的他,就像一个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幽灵。
远处第七新城的霓虹倒映在河面上,随着水波扭曲变形,仿佛另一个虚幻的世界。
李鑫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
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照亮了他布满细小伤痕的手指。他深吸一口,烟雾从鼻腔缓缓溢出,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青白色。
他用拇指和食指按住太阳穴,用力揉搓着,试图缓解连日熬夜带来的剧烈头痛。指腹下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抗议。
忽然,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起初很轻,像是自嘲,渐渐地却变得嘶哑破碎。在寂静的河畔,这笑声显得格外突兀,惊飞了几只栖息在芦苇丛中的水鸟。
笑着笑着,声音开始变调。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指间的香烟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悦姐......我想你了......
他对着虚空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一滴液体落在他的手背上,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愣愣地看着,仿佛不确定那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河面上的城市倒影被涟漪打散,就像他记忆中那个人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却越来越痛。
香烟燃到了尽头,但他只是机械地将烟头碾灭在岩石上,然后掏出另一根。夜风裹挟着河水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带走了一滴未落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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