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伦的视野里只剩下电流勾勒出的轮廓。
他看见那个扭曲的人形在电网中疯狂抽搐,像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
听不见惨叫声反而让这场处刑更加纯粹——纯粹的暴力美学。
他的重铠发出低沉的嗡鸣,右拳再次凝聚出球形闪电。
这次的电浆更加凝实,表面跳动着不祥的紫黑色电弧。他故意放慢动作,让猎物看清死亡的模样。
电球离手的瞬间,小女孩的身体突然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折叠起来。
她的脊椎像被无形的手折断般反向弯曲,四肢关节全部脱臼,整个人变成一团畸形的肉块——这是神经系统被超高压电流摧毁后的典型症状。
佩伦迈步上前,金属靴底碾过仍在痉挛的残躯。
战术目镜的夜视模式里,那具身体还在进行着无意识的抽搐,就像被剥了皮的青蛙神经标本。
他抬起脚,铠甲缝隙间流动的电光在尸体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没有听觉的世界反而让其他感官更加敏锐。
他闻到了焦糊的烤肉味,看到电流灼烧出的烙印在苍白的皮肤上组成诡异的图腾。面甲下的嘴角扭曲出一个满足的弧度。
这才是雷霆之神该有的献祭仪式。
最后一道雷光从他掌心劈落时,那具躯体终于停止了抽搐。
佩伦转身离去,背后的焦尸突然又弹动了一下,像是某种可悲的生理反射。但他已经不在乎了。电流蛛网传来的反馈告诉他,这场狩猎确实结束了。
佩伦甩了甩右臂,铠甲关节处迸出几簇不稳定的电火花,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当然,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见。那些蓝白色的电弧像是垂死挣扎的萤火虫,在金属缝隙间明灭不定。
该死的彭铁山...
他在心里咒骂。那个蓝图安保的硬骨头临死前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正好轰在这个能量节点上。虽然当时看起来无关紧要,但现在这个隐患就像牙疼一样时不时发作。
他用左手重重锤击右臂铠甲,这个粗暴的维修方式让几块装甲板微微变形。
电流短暂地稳定了一瞬,随即又像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路般闪烁起来。佩伦烦躁地发现,这个故障让整条右臂的输出功率下降了至少三成。
要是刚才和那个小丫头缠斗时突然来这么一下...
这个念头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右臂可是主要攻击手段,万一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备用能量匣,确认它们都还在。
焦黑的尸体还在不远处抽搐,空气中飘着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佩伦低头检查铠甲状态,面甲投射出的全息界面上,右臂能量回路的示意图明显比其他部位暗淡,像条即将干涸的河流。
等这次任务结束...
他在心里盘算着返回罗尼特帝国后的维修计划。得找那个老工匠重新校准能量节点,最好把整个右臂模块都更换掉。
虽然要花不少时间,但总比在战场上突然报废强。
佩伦最后瞥了眼自己闪烁不定的右臂,像对待不听话的牲口般又狠狠给了它一拳。
这次电光总算稳定了些,至少能维持基本功能了。他迈开步子走向来时的方向,决心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尽量少用右臂——至少撑到任务结束。
突然,一发裹挟着精神力的能量弹精准击中了他右臂故障的能量节点。
佩伦的世界在爆炸的瞬间陷入诡异的慢动作。
他看见红色能量弹像烧红的铁球般嵌入右臂铠甲,接触点先是凹陷,然后,整个空间仿佛被挖走一块,篮球大小的球形真空区域将装甲、肌肉、骨骼统统扭曲撕碎。
铠甲的碎片在真空中悬浮了千分之一秒,随即被狂暴的气压差炸成金属风暴。
我的...手臂...
身体腾空的瞬间,他居然还能冷静地思考。
战术目镜的裂纹间,那截飞出去的断臂格外清晰。
铠甲包裹的前臂还算完整,但断裂处喷溅的鲜血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深红色。
真奇怪,居然不觉得疼,只有一种被抽空力量的虚脱感。
后背重重砸在地面上时,佩伦才意识到自己飞出了至少五米远。
战术头盔的内衬湿透了,不知道是血还是汗。目镜上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像场默剧,生命维持系统的注射器已经自动将镇痛剂和兴奋剂打进颈部动脉。
他尝试用左手撑起身体,这个动作让断裂的右肩喷出一股血箭。
原来动脉血是这么鲜亮的颜色,像被稀释的油漆。
地面上的砂砾粘在伤口上,但疼痛依然遥远得像隔着一层玻璃。
谁干的?
断臂处的血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湖泊,反射着刺目的月光。
佩伦突然想起曾经在训练场上,教官说过的话:
战士最危险的时候,往往是在以为战斗结束的那一刻。
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混合着血沫的唾液从嘴角滑落。
大剂量药剂注入血管,让他勉强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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