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挂灯在木质横梁下摇曳,将酒馆内的人影拉得扭曲而模糊。这种简单的光源只需要一丁点压缩能量,就能保持好几个月的持续照明。
三个年轻人坐在角落的橡木桌旁,粗陶酒杯中的精酿啤酒泛着琥珀色的光泽。他们穿着普通的衬衫和皮质马甲,刻意收敛了贵族特有的仪态,却依然与周围粗犷的酒客格格不入。
蹩脚的琴师在角落里拨弄着一把走调的鲁特琴,歌女拖着长音哼唱着含糊不清的民谣,歌词被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切得支离破碎。酒保用脏兮兮的抹布擦拭着金属酒杯,几个醉汉趴在油腻的桌面上打鼾,牌桌上不时爆发出粗鲁的叫骂声。
马克西姆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喉结滚动,泡沫沾在他的胡茬上:
等到了军团,我要亲自带队去剿灭那些游荡的盗匪。
他重重放下酒杯,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听说他们的首领也是精神力者,能徒手撕开人。
亚历克斯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近期要去拜访几个小国家,为社会学毕业论文收集一些资料。不过在这之前,肯定会留在帝都,继续和那群老狐狸周旋。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财政大臣最近在军费预算上动了手脚,我得让他明白...
霍恩海姆的容忍是有限的。
艾伦突然接话,三个人的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们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尽管表面上醉意朦胧,但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这家看似破败的酒馆里,至少混着三名帝国安全局的密探,柜台旁那个擦拭柜台的酒保是皇家暗卫伪装的,而二楼阴影里始终有个身影在监视着这个角落。
为了未来。
马克西姆压低声音,麦芽酒的香气混着他身上铁锈般的杀气。
为了帝国。
亚历克斯的酒杯在灯下折射出诡谲的光斑。
艾伦凝视着杯中浮动的泡沫,轻声道:
为了自由。
酒馆突然陷入短暂的寂静。琴弦崩断的刺耳声响过后,歌女换了一首更欢快的曲子。三个年轻人放声大笑,仿佛真的只是普通的兄弟在享受夜晚。但他们的眼睛始终清醒,如同暗夜中伺机而动的幼狮,在醉意掩盖下磨砺着尚未完全长成的利爪。
二楼阴影里的身影微微一动,消失在通往厨房的走廊中。酒保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往他们的方向多送了一盘盐烤杏仁。
亚历克斯用手肘捅了捅艾伦,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荡:
再给我们说说艾波娜。
他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一定是个精彩的故事。
艾伦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畅快地打了两个酒嗝,麦芽的香气在唇齿间弥漫。他摩挲着陶杯粗糙的边缘,眼神变得柔和:
这不过是个老套的校园恋情...
他的声音带着微醺的轻快,
有点高冷的学长,遇见了懵懂的学妹...
昏黄的灯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那天在图书馆的借阅区,她抱着一摞比人还高的古籍转身——
艾伦突然做了个夸张的倾倒动作,
结果整个人撞进我怀里,古籍和抄本撒了一地。
马克西姆的啤酒杯一声砸在桌面上。亚历克斯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用手帕擦拭笑出的眼泪:
等等...你说什么?
他拍着桌子喘气,
能撞上德尔塔级精神力者、特殊异能是跃迁的艾伦弟弟...
突然凑近压低声音,
难道我们可爱的艾波娜公主是伊普西隆级别的精神力者吗?
噗——
马克西姆喷出一口酒沫,几乎笑趴在油腻的桌面上,
那场面...
他抹着胡子上的酒渍,
简直像两颗能量导弹以五马赫的速度对撞!
艾伦也跟着笑起来,酒馆的喧嚣声仿佛远去了片刻。等笑声渐歇,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地向前倾身:
你们刚才不是问...
指尖在杯沿画着圈,
艾波娜是不是精神力者么?
两个哥哥顿时安静下来,连隔壁桌醉汉的鼾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她是感知系精神力者。
艾伦的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细线,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级别...
他露出狡黠的微笑,
但如果当时我们都在用精神力预判对方的行动...
空气凝固了两秒。
你俩都是故意的!
两个人的惊呼同时炸响。亚历克斯笑得把脸埋进臂弯,马克西姆直接仰头把剩下的啤酒浇在自己头上降温。
角落里某个伪装成商人的密探不小心露出一个笑容。二楼传来有人从椅子上跌落的闷响。
艾伦却只是微笑着注视杯中摇晃的泡沫,仿佛那荡漾的金色液体里,正倒映着某个少女绯红的耳尖。
微凉的夜风裹挟着酒气,艾伦的脚步在鹅卵石小径上有些飘忽。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剪碎,斑驳地落在他微红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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