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还是不给?
给了,特别项目的核心数据将对他完全开放。那些她苦心经营多年的研究成果,那些涉及机密的实验数据,都将暴露在这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家伙面前。
不给,项目可能又要延误数月。哈迪斯大人已经暗示过多次,高层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监控画面里,李鑫突然转头,不知道是对着那些女研究员,还是对着摄像头比了个剪刀手,露出灿烂的笑容。周小芸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种熟悉的烦躁感又来了,像是有蚂蚁在血管里爬行。
附加条件,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开启全时程神经扫描,同步接入我的私人终端。
当系统生成临时权限密钥时,周小芸注意到自己的心率已经上升到72次/分。这个数字让她皱起眉头——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波动,还是最后一次精神力改造手术时。
她关掉监控,却关不掉脑海中那个跳脱的身影。窗外的夕阳将监控室染成血色,周小芸站在光影交界处,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她既愤怒又无力,就像面对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亲的书房里总是备着降压药——有些人,光是存在就足以让人血压飙升。
密钥在指尖闪烁,周小芸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李鑫盯着手臂内侧那个几乎不可见的针眼,指腹反复摩挲着周围泛青的皮肤。生物锁的纳米装置此刻正在他的血管里游走,像一群嗜血的机械水蛭,最终会盘踞在心脏附近的主动脉上。
李研究员,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
上午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话时,镜片后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只是对您的行为实施必要的监控,对您的健康不会有任何影响。特别项目涉及到很多机密,您理解的。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李鑫整个人瘫在转椅上。他妈的骗鬼呢!他的世界突然变得逼仄起来:物理定位每一分钟刷新一次,心率血压等生物指标实时上传,更可怕的是那个藏在血管里生物锁,李鑫再傻也知道里面植入了类似微型炸弹、神经毒素一类的玩意。
这个字眼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监控摄像头就在天花板角落闪着红光,他知道周小芸此刻一定在看着。李鑫强迫自己咧嘴笑了笑,对着空气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像往常一样翻开全息投影开始工作。
光幕上是特别项目的核心数据流,那些他梦寐以求的机密文件此刻唾手可得。大树的幼苗程序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系统深处,但进度条缓慢得令人绝望——这个封闭网络的量子防火墙比预计的先进,任何异常数据传输都会触发警报。按照当前速度,完全渗透至少需要两个月。
两个月。
李鑫的胃部抽搐了一下。他现在的生命是以秒为单位计量的,周小芸只要动动念头,他的心脏就会炸成一团浆糊。他现在是一点都没有对付这个装置的方法。
监控室里,周小芸注视着屏幕。画面中的李鑫正抓耳挠腮,那张总是嬉皮笑脸的面孔罕见地皱成一团。她下意识地勾起嘴角,随即猛地僵住。
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像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
笑?
她已经三年没有真正笑过了。最后一次微笑是什么时候她不记得了,应该是在改造手术还没完全剥离她的情感机能前。而现在,她居然因为这个男人的窘迫找回了嘴角上扬的肌肉记忆?
周小芸突然起身,将咖啡杯砸在墙上。陶瓷碎片四溅,褐色的液体顺着监控屏幕缓缓流下,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她盯着那道污渍,突然意识到更可怕的事——她在享受。
享受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享受看着那个永远阳光灿烂的男人露出焦虑的表情。这种扭曲的愉悦感比生物锁更危险,它正在腐蚀她精心构筑的理性堡垒。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关闭李研究员监控画面。
监控画面消失后,周小芸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指关节传来的剧痛让她清醒了些。她必须重新评估这个风险——如果李鑫真是卧底,现在就该除掉他;如果不是,这种病态的观察行为只会影响她的判断力。
但当她再次调出监控时,画面里的李鑫已经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正用全息投影捏了个滑稽的卡通头像,对着自己挤眉弄眼。那个头像怎么看都有点像......她自己?
周小芸的指尖已经悬在生物锁的紧急制动按钮上,她很想一指头点死这个混蛋。看着他在自己眼前七窍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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