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宗的晨雾还没散,就被一片压抑的哭喊声搅得稀碎。
膳堂门口的空地上,躺了二十多个弟子,有的浑身抽搐,有的口吐黑血,皮肤上爬满了黑条条,跟虫子似的往心口钻——这些都是昨天沾到噬灵瘟毒的人,没抢到丹心谷的解药,灵力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外跑,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李师兄!你挺住啊!” 一个小弟子跪在地上,抱着个炼气期的师兄哭,“丹心谷的人肯定会来的!咱们再等等!”
被叫做李师兄的弟子勉强睁开眼,嘴角溢出黑血:“等……等不到了……我灵力……快没了……”
话刚说完,他手臂上的黑条突然加快速度,爬到了手腕,整个人猛地一颤,没了动静。
小弟子愣了愣,接着嚎啕大哭,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心里更慌了——连炼气期的师兄都撑不住,他们这些修为低的,怕是更没希望了。
秦昊和几个长老站在旁边,脸色比锅底还黑。
昨天派去丹心谷求药的弟子还没回来,宗门里的灵草根本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子一个个倒下,急得秦昊直跺脚:“这可咋整?再没人来,咱们昊天宗要完了!”
大长老叹了口气:“宗主,要不……咱们再派几个人去催催?说不定丹心谷的人在路上了!”
“催也没用啊!” 秦昊挠着头,“黑风谷那边堵满了求药的人,路都走不通!再说了,就算到了丹心谷,那千万一颗的解药,咱们也买不起啊!”
周围的弟子听到这话,哭声更大了,有的甚至开始收拾东西,想趁还有力气跑路,至少死在外面也比死在宗门里强。
王伯拉着林九,站在人群后面,脸色也不好看:“林九,这可咋整啊?刚才张师弟也倒下了,咱们……咱们不会也中招吧?”
林九拍了拍他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柴房:“王伯,别慌,我去煮点茶,说不定管用。”
“煮茶?” 王伯愣了,“都啥时候了,喝茶能管用?”
林九笑了笑,没多解释,转身往柴房走——他昨天就用【节制】牌净化过瘟毒,知道稀释后的牌力能缓解症状,正好借煮茶的由头,把力量掺进去,既救了人,又不暴露身份。
柴房旁边有个小灶台,平时是杂役们煮热水的地方,锅里还剩点昨天的冷水。林九找了个破篮子,从柴房角落翻出几样东西:一把普通的艾草、几片柳树叶、还有几颗从后山采的野果子——这些都是他故意放在那的,看起来跟路边随便捡的没两样。
“林九,你拿这些破草干啥?” 一个路过的杂役弟子好奇地问,“这玩意儿煮水喝,能治瘟毒?别开玩笑了!”
林九一边往锅里扔艾草,一边装傻:“试试呗,总比坐着等死强。山里采的草,说不定运气好,能管点用。”
那弟子撇了撇嘴:“我看你是疯了!这草我也采过,除了能驱蚊,啥用没有!” 说完就摇着头走了,还跟旁边的人嘀咕:“林九怕不是吓傻了,拿野草煮水当解药。”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没人把林九的茶当回事,有的甚至觉得他在浪费水。
王伯看不过去,走过来帮林九烧火:“别听他们的!林九你心善,就算不管用,也是一片心意!”
林九笑着点头,往灶里添了根柴——柴火刚碰到火苗,就悄悄闪过一丝淡金色的光,那是【节制】牌的力量,顺着火苗钻进锅里,融入水里,跟艾草、柳叶混在一起,一点都看不出来。
锅里的水慢慢烧开,冒出白汽,带着股淡淡的清香味,不像灵草那么浓,倒像普通的凉茶味。周围的人闻到香味,有的忍不住回头看,心里犯嘀咕:“这味儿还挺香,真的是野草煮的?”
没过多久,茶煮好了。林九找了几个粗瓷碗,舀出茶水,碗里的水清澈,飘着几片艾草叶,看起来跟普通凉茶没区别。
“谁要试试?” 林九端着碗,走到躺倒的弟子旁边。
没人动——刚才笑他的人现在都不好意思上前,怕喝了没用还丢面子。
一个瘦高个弟子躺在地上,身上的黑条都快爬到脖子了,灵力散得差不多了,他喘着气说:“我……我试试……反正都快死了,喝碗茶也没啥……”
林九赶紧走过去,小心地把茶喂到他嘴里。
茶水刚下肚,瘦高个弟子突然浑身一颤,接着眼睛瞪圆了:“这……这茶……管用!”
众人都围过来——只见瘦高个身上的黑条慢慢放慢了速度,原本往外跑的灵力也稳住了,虽然没恢复,但至少不溃散了!
“真管用?” 刚才笑林九的杂役弟子冲过来,“给我也来一碗!我刚才也沾到点黑粉末,现在灵力有点晃!”
林九没多说,又舀了一碗给他。那弟子一饮而尽,砸了砸嘴:“哎!真不孬!刚才胸口发闷,现在舒服多了!”
这下彻底炸了!
“给我来一碗!”
“我也要!我身上也有黑条!”
“林九,求你了,给我弟子也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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