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的正殿里,灰尘厚得能埋住脚,阳光从破窗棂钻进来,照得光柱里的浮尘漫天飞。
五大宗主围着中间的破祭坛,地上摊满了玄机子留下的卜算法器——有裂纹的龟甲、生锈的卜算盘、写满血符的残卷,柳长亭正蹲在地上,用银针挑着残卷上的血痂,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些符纸都淬了毒,要是流出去,怕会害人。”柳长亭把银针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凝重,“玄机子这老东西,真是疯了,连毒符都敢用。”
老铁提着铁锤,在旁边砸着一个破鼎,鼎碎成渣时溅起火星:“管他疯没疯!现在修为废了,就是个废人,这些破玩意儿全融了才干净!”
钱四海蹲在一堆命运钱残片旁边,心疼得直叹气:“别啊老铁!这钱片还能熔了重铸,扔了多可惜!九师说了要建跨域钱票据点,正好用得上!”
秦昊靠在一根断柱上,手里转着玉如意,看着他们拌嘴,突然开口:“先别吵了,把玄机子带上来吧,总得问问他还有没有藏别的东西。”
“对!”凌千雪一直没说话,这时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殿里的破窗户,“他藏的卜算残卷要是落出去,麻烦更大。”
银甲弟子赶紧应声,转身往偏殿走。没一会儿,两个弟子架着玄机子走了进来——他比昨天更惨了,空洞的眼窝用粗布裹着,血把布染透了,走路踉踉跄跄,全靠弟子架着,黑袍上满是泥污,像从泥里捞出来的。
“把他放这儿。”秦昊指了指祭坛旁边的空地,弟子们松开手,玄机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只能用手撑着地面,慢慢跪坐起来。
“玄机子,”柳长亭走过去,递给他一瓶疗伤药,“你藏的卜算残卷在哪儿?老实说,别再耍花样了。”
玄机子没接药,反而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磨石头:“疗伤药?你们杀了我得了!反正我也算出来了,九师就是林九,你们不承认,早晚也得被他控制!”
“你还说!”老铁脾气最爆,提着铁锤就往前走,“我看你是废了修为还嘴硬!再敢提林九小哥,我一锤砸烂你的嘴!”
“怎么?我说错了?”玄机子突然拔高声音,虽然没了灵力,却还是透着股疯劲,“他就是九师!你们都是他的棋子!五大宗主又咋样?早晚得听他的!”
钱四海赶紧拦着老铁:“别冲动!他就是想激怒咱们,别上当!”
秦昊也皱了皱眉:“玄机子,你要是再胡说,我们就只能把你关起来,再也不让你出来了。”
“关我?”玄机子笑得更疯,手在地上摸索着,突然摸到一块尖锐的龟甲碎片,他紧紧攥在手里,对着凌千雪的方向嘶吼,“凌千雪!你最清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林九是九师?你帮他瞒着我们,你也是他的狗!”
“唰——”
这句话刚落地,一道寒光突然闪过,快得没人看清凌千雪是怎么动的——她手里的剑已经出鞘了,剑尖离玄机子的喉咙只有一寸远,剑身上的霜花疯狂冒出来,冻得周围的空气都“滋滋”响。
凌千雪的眼神冷得能结冰,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碴子:“谤九师者,当诛!”
“轰——”
这句话像炸雷似的,在正殿里炸开,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破窗户的木框都跟着颤。银甲弟子们吓得赶紧往后退,有的甚至跪了下来,不敢看凌千雪的眼睛——那眼神,像要把人冻成冰雕再碎成渣。
玄机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龟甲碎片“啪嗒”掉在地上,空洞的眼窝里流出血来,顺着脸颊往下滴,他浑身发抖,不是装的,是真的怕了——他能感觉到,凌千雪的剑上,有杀意,是真的想杀他!
“凌……凌仙子……”玄机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往后缩了缩,“我……我就是随口说的……我没谤九师……”
“随口说?”凌千雪的剑又往前递了半寸,剑尖已经碰到玄机子的喉咙,划出一道血痕,“你剜目祭天算九师,派死士杀九师,现在还敢当众诽谤九师,这叫随口说?”
“我……我错了……”玄机子彻底慌了,之前的疯劲全没了,只剩下恐惧,他趴在地上,对着凌千雪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咚咚”响,“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提九师了……”
其他宗主也没想到凌千雪会突然拔剑,赶紧上前劝:“凌仙子,别冲动!杀了他容易,可传出去,别人会说咱们五大宗欺负一个废人!”
“就是啊凌仙子!”秦昊赶紧挡在玄机子前面,对着凌千雪陪笑,“他已经知道错了,咱们把他关起来,让他好好反省,别真杀了他!”
钱四海也跟着劝:“九师肯定也不想见血,咱们按规矩来,罚他一辈子挖矿,让他再也没机会胡说八道,咋样?”
柳长亭蹲下来,给玄机子的喉咙敷上止血药,对着凌千雪说:“凌仙子,他已经废了,杀了他没用,留着他,也能给其他人提个醒,别再敢谤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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