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嚓！”
那两名散修猝不及防，脚下一滑，身形顿时失衡，前冲的势头被打断，露出了巨大的空档。
“玄冰刺！”夜凝霜把握时机，剑指一点，数道散发着极致寒气的冰锥凭空凝聚，如同弩箭般射向那两名身形不稳的散修。
而洛倾辞则隐藏在暗处，纤手连弹，数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碧绿色光芒射向右侧另外两名散修。并非致命毒针，而是她特制的“麻痹藤絮”，一旦沾身，会迅速释放出能麻痹神经、迟滞玄气运行的毒素。
右侧那两名散修只觉得身上微微一麻，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拍，体内玄气运转也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心中顿时大骇：“有毒！”
战局在接触的瞬间便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东方青玄一击得手，毫不留情。《裂空九剑·流风切》紧随其后，斩道剑剑刃之上紫色气刃吞吐，如同死神的镰刀，趁着独眼大汉因受伤和惊怒而露出的刹那僵直，划向他的咽喉！
独眼大汉亡魂大冒，拼命举起开山斧格挡。
“铿！”
火星四溅！斩道剑虽未完全成型，但锋锐无匹，竟在厚重的斧面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切痕！巨大的力量透过斧身传来，让独眼大汉手臂发麻，心中骇然至极。这少年明明只是战兵境初入的气息，为何力量与剑技如此恐怖？
他哪里知道，东方青玄修炼的乃是亘古第一功法鸿蒙至尊大道经，鸿蒙紫气的品质远超普通玄气，加之其肉身经过第一重炼皮、炼肉、炼经的初步淬炼，强度早已超越同阶，更何况还有前世积累的战斗意识。
东方青玄得势不饶人，剑招再变，由“流风切”无缝衔接至“破势锥”！斩道剑剑尖瞬间凝聚起一股螺旋劲力，鸿蒙紫气高速旋转，带着无与伦比的钻透力，再次点向独眼大汉的心口！
这一剑，快、狠、准！蕴含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杀意！
独眼大汉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睁睁看着那点致命的紫芒在眼前放大，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不——！”
“噗嗤！”
螺旋剑芒轻易破开了他仓促间凝聚的护体玄气，贯穿了他的心脏。独眼大汉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仰倒，重重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落叶尘埃。
几乎在同一时间，左侧那两名被夜凝霜冰面困扰的散修，勉强躲开了玄冰刺，却再也无法躲开东方青玄回身扫来的一道“流风切”剑气，以及夜凝霜补上的两道凌厉剑罡，顷刻间毙命。
右侧那两名被洛倾辞麻痹藤絮影响的散修，眼见首领和同伴瞬间惨死，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然而，身形迟滞的他们，又如何快得过东方青玄的《瞬狱无间步》？
只见一道紫影闪过，剑光如龙。
《裂空九剑·分影刺》！《流风切》！
两道细微却致命的攻击精准地掠过了他们的后心与咽喉。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从暴起发难到五名经验丰富的散修全部殒命，不过短短十几次呼吸的时间。
林间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以及地上五具尚带余温的尸体。
东方青玄持剑而立，斩道剑虚幻的剑身上，一滴殷红的血珠正沿着剑尖缓缓滑落，滴在枯黄的落叶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微微喘息着，并非因为消耗过大，而是第一次如此清晰而果断地执行“杀无赦”的抉择，亲手终结了五条性命。即使心志坚定如他，内心深处也不可避免地泛起一丝波澜。这不是前世执行任务，这是赤裸裸的、为了生存的杀戮。
夜凝霜走到他身边，看着地上狼藉的尸体，又看向东方青玄握剑的手，那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她沉默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方素白的手帕，递了过去，轻声道：“擦擦吧。”她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这条路一旦踏上，就只能向前，任何软弱的情绪都是致命的毒药。她的行动，便是最好的支持。
洛倾辞也走了过来，她看着东方青玄，眼神复杂，有关切，有理解，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她默默取出清水，递给他，然后又拿出一些解毒和安抚心神的药粉，示意他服用。她同样没有多言，只是用行动表明，她始终站在他这一边。
东方青玄看着两女递来的手帕和清水，心中的那一丝波澜渐渐平复。他接过手帕，却没有去擦剑，而是缓缓擦拭着自己并未沾染多少血迹的手指，仿佛要擦去某种无形的负担。他仰头喝了一口清水，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让他更加清醒。
“这就是选择的路。”他像是在对两女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声音低沉却坚定，“鲜血铺就，尸骨垫脚。”
他低头，看着那滴最终落下的血珠，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深邃，再无半分犹豫与波澜。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他收起斩道剑，归入体内温养。没有去看那些尸体一眼，也没有去搜刮战利品，这些散修的身家，已然不入他眼。他率先转身，向着既定的方向，迈出了沾满血腥却无比坚定的下一步。
夜凝霜和洛倾辞紧随其后。三人身影再次没入幽暗的丛林，身后只留下五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以及那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山脉的残酷，与抉择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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