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霜走到石桌旁，捡起地上的兽皮地图。地图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边角，有些字迹变得模糊，但关键的标记还能看清。她指着地图上一处用炭笔标注的红点，指尖轻轻划过地图上的线条：“从工坊后门出去，有条废弃的矿道，沿着矿道一直走，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逃生通道的另一个入口。
不过……”她顿了顿，手指在地图上的“水坑”标记处停顿，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地图上标记，那条矿道里有一个水坑，像是地下湖，不知道水深多少，能不能过去。”
“不管能不能过去，都得试试。”东方青玄走到工坊后门，推开那扇朽坏的木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水腥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门外的矿道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到远处有微弱的水光反射，那应该就是水坑的方向，水光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光泽，像一颗遥远的星星。
两人沿着矿道往前走。这条矿道比之前的更狭窄，宽度不足一丈，高度也只够两人正常行走，不能抬头挺胸。地面很潮湿，布满了水痕，偶尔能听到水滴落在水坑里的“嗒嗒”声，在空旷的矿道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矿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水痕，伸手一摸，满是冰凉的水珠，让两人本就湿透的衣衫更添了几分寒意，夜凝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不冷？”东方青玄注意到她的颤抖，伸手将她的胳膊挽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帮她保暖，“再坚持一会儿，到了通道就能出去了。” 夜凝霜摇摇头，靠在他的身边，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不冷，有你扶着我，我挺得住。”她的左脚踝还在隐隐作痛，却不想让东方青玄担心，只能尽量将重量放在右腿上，慢慢跟着他的步伐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矿道突然变得开阔。一个约莫两丈宽、五丈长的水坑出现在眼前，水坑的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泛着淡淡的水光，在昏暗的矿道里显得格外刺眼。水坑的两侧是陡峭的岩壁，岩壁上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也没有绕过去的路，只能从水坑中淌过。
东方青玄站在水坑边，脚步突然顿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袍的下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看着平静的水面，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迟迟没有迈出脚步，连耳朵都悄悄红了。
夜凝霜察觉到他的异常，疑惑地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水坑，又看了看他紧绷的侧脸，忍不住问道：“青玄，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这水坑看起来不深，水面很平静，应该能淌过去。”
东方青玄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像是怕被嘲笑，又像是不好意思：“我……我不会水。”他顿了顿，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又补充道，“我小时候掉进过河里，差点淹死，从那以后就怕水，一落水就会慌，手脚都不听使唤。”
夜凝霜愣住了，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声很轻，像风铃般清脆，在空旷的矿道里格外悦耳。银白的长发随着她的笑声微微晃动，几缕发丝垂在脸颊旁，遮住了她泛红的耳尖。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像盛满了星光，连带着之前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没想到你东方公子这么厉害，连战狂境都能杀，居然还不会游泳啊。这倒是挺有意思的，跟你平时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呢。”
东方青玄原本还有些尴尬，听到她的笑声，却瞬间愣住了。他看着夜凝霜笑靥如花的模样，就像阳光透过矿道顶部的石缝洒在她脸上，泛着淡淡的光泽，让她原本苍白的脸颊多了几分血色，那双总是带着冰冷的冰蓝色眼眸，此刻却亮得像初春融化的湖面，满是笑意与温柔，连眼角都弯成了月牙。
他从未见过夜凝霜笑得这么开心。之前的她，总是因为夜家继承人的身份而紧绷着神经，像一座不化的冰山，说话时带着疏离的客气，连笑容都很少有，更别说这样毫无防备的大笑。可此刻的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笑容干净又纯粹，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姑娘，瞬间融化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安与窘迫。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很喜欢。”东方青玄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认真，眼神里满是温柔，甚至忘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以后要多笑一笑，别总是绷着，你笑起来的时候，比矿场里最亮的紫晶矿还耀眼。”
夜凝霜的笑声瞬间停住。她的脸颊瞬间泛红，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连耳根都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脖颈，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她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东方青玄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袍的下摆，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被水滴声掩盖：“我……我以后只笑给你一个人看。除了你，我不笑给别人看。”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水坑的水光反射在他们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晕，水滴落在水面的“嗒嗒”声，像是为这温柔的氛围敲打着节拍。东方青玄的心跳瞬间加快，他看着夜凝霜泛红的耳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想要再说些什么，比如“我会让你一直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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