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从包里掏出周伯给的小瓷瓶,小心地把粉末装进去,瓶塞一盖,粉末就在里面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得带回总闸室让周伯看看,”他晃了晃瓷瓶,“说不定能按方子再做些兰土膏,比刘村的固缝膏还管用呢。”瓷瓶的标签上,周伯早已写好“收旧物”三个字,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暮色渐浓时,渠边的导水符开始发亮,符纹里的星精土像被点燃的灯芯,沿着渠壁一路延伸,在前方照出条光亮的路。林羽发现这些符纹的亮度,比来时更盛了些,尤其是在刚才补过布渠的地方,符纹几乎连成了片。“是兰土膏的缘故吗?”他猜测道,“李月娘的方子可能不光能补漏,还能让导水符更灵。”
赵山突然在渠壁上发现个熟悉的标记——是他刚才凿的“探渠声”留下的凿痕,痕里渗出的星精土正慢慢变成浅绿色,与兰根的颜色一致。“星精土在吸收兰膏的气,”他用指腹蹭了蹭,颜色更深了,“我爷说不同的东西混进星精土,会变不同的色,混墨魂草是紫,混槐木是黄,混兰叶……就是这绿。”
影数着跟在身后的银渠虫,数量比来时多了一倍,虫群围绕着那卷李月娘的残纸飞了两圈,才又排成队跟着他们走。“它们好像很喜欢这纸,”影把纸卷小心地放进守诺册的夹层里,“跟藏宝贝似的。”册页合上的瞬间,能听见纸卷与旧竹笔轻轻碰撞的声响,像两段相隔二十年的故事在打招呼。
走到总闸室附近时,李清禾带着第二队的人正等在渠口,她的竹篓里装着新采的墨魂草,叶片上还沾着潭水的湿气。“李奶奶的手札说,用新采的墨魂草煮水,泡过的守诺笔能显旧痕,”她看见林羽手里的旧竹笔,眼睛一亮,“你们找到的这支,说不定就是手札里提的‘月娘笔’!”
王禾的陶罐里装着新取的渠心水,水面上漂着七片稻叶,正好对应七村。“我测了王村和刘村的水速,都稳着呢,”他指着其中一片稻叶,“这片往李兰村方向偏,说明墨魂潭的水已经流到那儿了,兰苗能喝上干净水了。”
刘石正用游标卡尺测量总闸的青铜板,数据比上午又精确了些。“星精土在夜里长得更快,”他指着板缝里新冒出的银线,“跟你们说的兰根玉一个道理,都是渠水在自己补自己。”他的工具箱里多了个新的瓷罐,“刚才按李月娘的方子试调了点兰土膏,你看这颜色,跟赵山手里的残渣一模一样。”
周伯坐在总闸室的石桌旁,面前摆着那幅“合村布”,正用放大镜细看上面的针脚。“你们看这修补的地方,”他指着布面的一处补丁,“用的线是墨兰汁染的,针脚跟李月娘竹笔上的刻痕一个路数,肯定是她补的。”老人把布轻轻叠好,“这布、这支笔、那卷方子,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兰章’,是李月娘留给我们的守诺记。”
林羽把旧竹笔放在石桌上,笔杆的兰花纹正好与“合村布”上的墨兰图案对齐,两者的紫痕瞬间连成一片,在石桌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守诺册自动摊开在桌上,李月娘的笔记、新栽兰苗的记录、兰土膏的方子都一一对应,组成了完整的一页,页脚的空白处,慢慢显出一行新字:“旧物不旧,新痕不新,渠脉相连,代代相承”。
夜色渐深,总闸室的篝火添了新的墨魂草,烟色带着淡紫,将七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与历代守诺者的刻痕重叠在一起。林羽握着那支旧竹笔,突然明白所谓的“守诺”,从来不是冰冷的记录,而是温热的接续——李月娘没写完的字,他们来补;她没栽完的兰苗,他们来种;她没传完的方子,他们来续。就像这渠水,流过二十年,流过两百年,依旧带着最初的清澈,滋养着一代又一代守诺人。
影数着渠边的稻芽,在守诺册上画了个小小的稻穗,旁边标着“二十”。他相信等稻芽长到七十七棵,等兰根完全化成玉,等银渠虫群拼成更复杂的图案,这本册子会记得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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