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的织布机声越来越清晰,像有位无形的织娘在黑暗中忙碌。林羽扶着石壁往前走,指尖触到的岩石渐渐变得光滑,上面缠着些淡青色的韧丝,丝头顺着通道延伸,在地面织成细密的网,网眼的形状与吴村钥匙柄端的纺车图案完全吻合。
影背着拓荒偶,陶偶冰珠眼睛里的织梭影子已经清晰到能看见梭子上的线头,线头的颜色是深褐色,与郑村织的粗麻布色调一致。他突然蹲下身,指着韧丝网的一处结:“这结打得真特别!”
林羽低头看,那是个菱形的结,结心嵌着颗星精土颗粒,在矿灯光下闪着微光。他用手指解开结,丝线下立刻露出块巴掌大的麻布,布上用褐色丝线绣着个“郑”字,笔画边缘还绣着细小的星点,“是郑村的‘织记’,”他想起守诺册上的描述,“他们习惯在布结里藏标记,只有解开特定的结才能看见。”
周伯走在最后,手里捻着根韧丝,丝的末端缠着片干枯的麻叶,叶纹与通道壁上的刻痕重合。“吴村的丝,郑村的麻,”老人望着前方的黑暗,“这两个村子的守诺者向来搭档,一个纺线,一个织布,把地图织在布里,比刻在石头上更隐蔽。”
通道尽头的光线突然亮了起来,织布机声也达到了最响。林羽加快脚步,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是间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架巨大的织布机,机上正织着块半成的麻布,布面的织纹组成了幅完整的星图,郑村对应的那颗星用金线绣着,格外醒目。
“是‘守诺织机’!”影兴奋地跑过去,织布机的木梭上刻着个“郑”字,梭槽里还卡着些丝线,颜色与布上的星图完全一致,“守诺册上画过这架机子,说能织出‘会动的地图’!”
林羽走到织布机旁,机身上的木纹里嵌着星精土的粉末,摸上去带着温润的质感。他试着摇动织布机的把手,“咔嗒”一声后,布面上的星图突然动了起来,金线绣的亮星顺着织纹往石室右侧移动,在布边停下,绣出个小小的箭头。
“箭头指着六闸!”影指着箭头,“你看布上的经纬线,都往那个方向倾斜,是在给我们标路线!”
周伯翻开守诺册,新浮现的页面上画着织布机的剖面图,标注着“经为星,纬为路,织梭为钥,方能开闸”。“郑村的守诺者把机关藏在织纹里,”老人指着机上的麻布,“这布的每根经线都对应星图上的一颗星,纬线则对应一条路,得用郑村的钥匙当织梭,才能织出完整的地图。”
林羽取出郑村的钥匙,钥匙柄端的织梭图案在靠近木梭时突然亮起,与梭上的“郑”字产生共鸣。他将钥匙放进梭槽,木梭立刻发出“咔”的轻响,从织布机上弹了出来,梭底刻着行小字:“左三右五,上七下九,按此数投梭,布现六闸踪。”
“是投梭的次数!”影数着布上的星点,“左列第三颗星,右列第五颗,上面第七,下面第九,加起来正好二十四次,跟守诺册里说的‘二十四纬’对上了!”
林羽深吸一口气,握着嵌有钥匙的木梭开始投梭。第一次投向左列第三颗星,织布机“咔嗒”一声,布上的星点亮起一颗;第二次投向右列第五颗,又亮一颗……投到第二十四次时,布面上的星图突然全部亮起,金线顺着织纹流动,在布尾织出个完整的“六”字,旁边还绣着个书册的图案。
“是孙村的标记!”影指着书册图案,孙村以造纸术闻名,钥匙柄上刻着书卷的图案,“第六闸该找孙村的‘书影’了!”
织布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织好的麻布从机上滑落,露出后面的石龙雕像。这尊石龙的前爪握着卷麻布,龙嘴里衔着的珠子映着星图,郑村对应的那颗星正与吴村的亮星连成一线,像根丝线穿过两颗星。
林羽注意到石龙的鳞片是用麻布包裹的,鳞片上的织纹与刚织好的星图完全一致。他走上前,发现龙颈处的一片鳞布松动了,掀开后露出个暗格,里面放着半块玉佩,雕成织梭的形状,与前 five 块合在一起,组成个接近圆形的图形,只在边缘留了个小小的缺口。
“就差孙村的最后一块了!”影把玉佩拼好,玉佩的光芒比之前更盛,在石室的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个跳动的星子,“等七块合在一起,肯定能照亮总闸的位置!”
周伯将玉佩收好,指着织布机旁的石槽:“你看这槽里的水渍,是银渠虫刚留下的,”槽底的泥土里嵌着些丝线头,颜色与郑村的麻布相同,“它们在给我们清理路障,顺着石槽往前走,就是第六闸的入口。”
林羽将郑村钥匙从木梭里拔出,钥匙柄端的织梭图案多了道金边,与前五把钥匙的印记连成个更完整的轮廓,像朵即将绽放的花。他突然发现,六把钥匙放在一起时,金边的纹路竟与织布机上的星图边缘重合,“这些钥匙的印记,其实是星图的一部分,”他恍然大悟,“等第七把钥匙归位,就能拼出完整的星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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