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的光芒在溶洞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林羽将七枚青铜钥匙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铺开的绒布上,钥匙柄上的村徽在火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赵建国村钥匙柄上的凿子纹深浅不一,像极了赵爷爷那把用了半辈子的凿子刃口;李兰村钥匙上的墨兰花瓣能微微转动,花瓣边缘还沾着点干枯的花粉,凑近了闻,隐约能嗅到当年墨兰盛开时的清苦香气。
影正蹲在火堆旁翻烤着块压缩饼干,饼干的焦香混着墨魂草的烟火气在空气中弥漫。他突然“咦”了一声,用树枝拨了拨火堆旁的银渠虫群——那些银亮的小虫正围着钥匙盒转圈,排出的银灰色粪便在地面慢慢勾勒出图案,仔细看去,竟是幅简略的回纹林地图,图上用极小的圆点标注着七个位置,正好与七枚钥匙的村徽对应。“它们在画路线呢!”影兴奋地戳了戳离他最近的一只银渠虫,那虫子缩了缩壳,却没躲开,反而往钥匙盒的方向爬了爬。
周伯用树枝轻轻拨开虫群,指着粪便地图上最东侧的圆点:“这里是李兰村的标记,离我们最近,按银渠虫的习性,标记越清晰说明路越好走。”他拿起李兰村的钥匙,花瓣形的钥匙柄在火光下泛着淡青的光,“李丫头当年总说,墨兰的根能顺着水脉找方向,这钥匙说不定也带了这本事。”
林羽指尖拂过李兰村钥匙的花瓣,触感温润,像摸着块浸了水的玉石。他想起守诺残卷里的记载:“七钥承脉,随水而动,遇源则鸣。”便将钥匙凑近耳边,果然听见极细微的“嗡”声,像是远处水流撞击石岸的回响。“真的有动静。”他把钥匙递给影,“你听听。”
影刚把钥匙凑到耳边,就猛地跳起来:“里面在响!像小珠子滚来滚去!”他举着钥匙往溶洞外跑了两步,“声音更清楚了!”
周伯笑着摇头:“这是‘脉鸣’,钥匙在感应附近的水源。回纹林的瘴气是水汽遇腐叶形成的,说明底下藏着暗河,钥匙的动静越明显,离暗河源头越近。”他将剩下的六枚钥匙收进铁盒,“今晚先歇着,明早顺着银渠虫的标记走,错不了。”
夜色渐深,溶洞顶部的星图光芒愈发柔和,那些标注着守诺者名字的星座旁,慢慢浮出些细小的光点,像散落的星子。林羽躺在铺着枯叶的地面上,看着光点在岩壁上流动,突然发现它们的轨迹竟与守诺册上新浮现的水系图重合——原来星图也是地图,每颗亮星都对应着一处水源,而那些暗星,则是尚未被发现的支流。
影早已抱着两个陶偶蜷缩在火堆旁睡熟,嘴角还沾着点饼干屑。他怀里的未来陶偶冰珠不知何时融化了,留下圈淡淡的水痕,水痕边缘泛着银亮的光,与银渠虫的粪便颜色一模一样。林羽伸手碰了碰水痕,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像触到了清晨的露水。
周伯却没睡,正借着矿灯光翻看着合二为一的守诺册。残卷的纸页偏黄发脆,守诺册的纸页则白净厚实,两者拼接的地方有圈淡淡的水纹,像两汪水汇成了一潭。他指着新出现的批注:“你看这里,‘墨源主脉有七闸,闸底皆有石龙,石龙衔珠,珠映星图’,说明每个水闸都有机关,得用钥匙柄上的徽记去对石龙的眼睛。”
林羽凑过去看,批注的字迹娟秀,是李奶奶的笔迹,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石龙简笔画,龙嘴里衔着颗圆珠子,珠子里映着颗五角星。“这珠子会不会是指星图上的亮星?”他想起溶洞顶部的星图,“刚才看到李兰村对应的星座旁,多了颗最亮的星。”
周伯点头:“极有可能。守诺者做事向来一环扣一环,星图、钥匙、石龙,缺了哪个都打不开闸。”他合上书,“明早留意头顶的星子,说不定它们会给我们带路。”
后半夜,林羽被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吵醒。借着月光,他看见银渠虫群正往溶洞深处爬,领头的几只背上驮着些亮晶晶的东西。他悄悄跟过去,发现虫群停在块不起眼的石壁前,石壁上有个拳头大的洞口,洞口覆盖着层半透明的薄膜,膜上印着淡淡的墨兰花纹——是李兰村的标记。
银渠虫用触角碰了碰薄膜,薄膜便像融化的冰一样慢慢消退,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照得内里亮如白昼。林羽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影和周伯,决定先探探路,便弯腰钻进通道。
通道很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壁上的苔藓触手冰凉,沾在皮肤上像抹了层薄荷膏。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突然开阔起来,竟是个天然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尊半人高的石龙雕像,龙首高昂,嘴里果然衔着颗拳头大的珠子,珠子里映着的星图与溶洞顶部的一模一样,只是李兰村对应的那颗星正亮得刺眼。
石龙的眼睛是两个凹陷的孔洞,形状正好与李兰村钥匙的花瓣柄吻合。林羽试着将钥匙插进左眼,石龙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嘴里的珠子光芒大盛,星图上的李兰村亮星突然射出道光束,落在石室角落的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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