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记忆屏障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浸在金红色糖浆里的丝带。林羽靠在光茧旁的老山楂树下,树皮上的沟壑里嵌着些银触根须的绒毛,是风吹过时挂住的,摸上去软软的,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香。他的目光落在光茧上,那层金蓝色的膜已经薄得像层蝉翼,最外层花瓣的紫色几乎要透出来,在膜上荡开一圈圈淡紫的涟漪,像谁往蜂蜜水里滴了滴葡萄汁。
“活性指数98.3%!”马克举着光谱仪在光茧周围小跑,仪器屏幕上的绿色曲线像条即将跃出水面的鱼,尾端微微上翘,“秦老说这叫‘起跳线’,过会儿花瓣展开的速度会像蹦极——一开始慢,到半空突然加速!”他的白大褂后襟沾着片山楂花瓣,是刚才跑过山楂林时蹭的,花瓣的红与光茧的紫在暮色里相映,像幅流动的画。
李念坐在光茧的另一侧,膝盖上摊着那本快被翻烂的笔记本,正用铅笔勾勒花瓣展开的预想图。笔记本的纸页上满是修改的痕迹,有的花瓣画得太圆,被她用橡皮擦掉重画;有的纹路太密,她就用手指蘸着口水轻轻晕开——赵阿姨说“口水是带着人气的,能让画里的花更有精神”。“爸爸说第七片花瓣有七道主纹,”小丫头用铅笔尖点着画纸,“每道纹里都藏着个记忆片段,等花开了,我们就能看到了。”
丫丫抱着个玻璃罐蹲在光茧前,罐子里装着从记忆泉舀来的泉水,水面上漂浮着层细密的糖霜。“赵奶奶说用这水擦光茧,能让膜变得更软,花瓣好出来,”她用块干净的绒布蘸着泉水,小心翼翼地往光茧最薄的地方擦,“你看这水,晃一晃就有星星!”
林羽凑过去看,果然,玻璃罐里的泉水被晃动时,糖霜在水面形成无数细小的光粒,像把星星揉碎在了水里。他想起记忆泉泉眼涌出的金色泉水,当时觉得那是能量的形态,现在才明白,那或许是无数记忆碎片的聚合体,每一粒光都是一段被甜味封存的时光。
影从机械蓝莲的方向走来,作战靴踩在铺满山楂叶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他手里拿着个齿轮模型,是用矿脉里的记忆矿晶打磨的,齿牙间还沾着点淡金色的粉末——秦老说那是“甜尘”,是齿轮转动时从记忆糖浆里磨出来的。“机械蓝莲的隐藏齿轮组全启动了,”他把齿轮模型放在光茧旁,模型的齿牙刚好能与光茧上的齿轮符号咬合,“你看这模型的转速,和光茧的震颤频率完全一致。”
林羽转动齿轮模型,模型的影子投在光茧上,与膜上的齿轮符号重叠,形成个完整的传动系统。“李设计的‘双引擎’,其实是让机械蓝莲和光茧互为齿轮,”他突然明白,“机械蓝莲提供动力,光茧提供能量,缺一不可。”
远处的矿脉入口传来轻微的能量波动,像远处闷雷的余响。影的通讯器立刻亮起,秦老的声音带着点急促:“凯恩的人又回来了!这次带了能量增幅器,想强行撕裂结界!”
林羽的目光瞬间收紧,看向光茧上的紫浪——涟漪的频率明显加快了,像是受到了惊扰。他摸出怀里的玉佩,玉佩的温度已经升到接近体温,蓝莲花的第七片花瓣纹路亮得刺眼,像在发出警告。
“但结界的反弹力也增强了,”秦老的声音缓和了些,“增幅器刚启动就被弹飞了,还炸了他们半辆车——影留下的‘甜味地雷’起作用了。”
影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意:“早上在矿脉入口埋了些糖霜结晶,遇到强能量就会爆炸,化成甜味烟雾,粘在他们的设备上,让能量无法集中。”他往光茧周围撒了些星尘矿粉,“再加点‘防护网’,保险点。”
矿粉落地的瞬间,光茧周围突然升起道半透明的光墙,墙面上流动着七瓣蓝莲花的影子,与记忆屏障的轮廓完美重合。马克的光谱仪显示,这道光墙的能量密度是结界的三倍:“是秦老远程启动的‘应急盾’!”
光茧里的紫浪渐渐平稳下来,最外层的花瓣又开始缓缓舒展,这次能看到清晰的弧度——像舞者向后弯腰时的曲线,优雅而充满力量。丫丫擦过的地方,膜已经薄得能看到花瓣上的细毛,像天鹅绒的质感。
“赵阿姨说开花前要‘喂饱’它。”李念从背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银触花瓣和山楂干,“这是‘记忆花肥’,爸爸的笔记里记着,把这个埋在光茧周围,能让花瓣更有韧性。”她用小铲子在光茧旁挖了个小坑,把花肥埋进去,埋土时特意按成五角星的形状。
花肥刚埋好,地面下的根须就轻轻颤动起来,像在吮吸养分。光茧上的根须符号立刻亮起,与地面下的根须形成能量回路,紫浪的颜色又深了些,像上好的桑葚酱。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天空被染成葡萄紫的颜色,与光茧里的花瓣完美呼应。光茧的活性指数跳到了98.7%,马克举着光谱仪,手都在微微发抖:“快了……就快到99%了!秦老说99%的时候,花瓣会‘吸气’,把周围的能量都吸进去,然后猛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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