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块浸了山楂汁的绒布,温柔地盖在记忆屏障的光茧上。林羽坐在光茧旁的石阶上,看着丫丫用银线网给光茧“收边”。小丫头的手指被银须草的绒毛蹭得有些发红,却依旧专注地把线头在符号的拐角处打结,每个结都系成小小的五角星——那是李念教她的,说“五角星结最牢,能把能量锁在里面”。
光茧上的银线网已经织得密不透风,网眼的大小刚好能透过暮色里的微光,却又能挡住外界的能量波动。赵阿姨新熬的记忆糖浆混着星尘矿粉,在网线上形成层晶莹的膜,膜上的荧光顺着符号的纹路流动,像条会发光的小溪。“你看这荧光,”赵阿姨端着个搪瓷碗走过来,碗里盛着刚温好的山楂汁,“比昨天亮多了,说明记忆泉的能量流更顺畅了。”
李念趴在光茧的另一侧,手里拿着那本画满符号的笔记本,正用彩笔把光茧上的新纹路拓下来。笔记本的纸页边缘卷了角,沾着点银线网的绒毛和糖浆的痕迹,像本被甜味腌入味的日记。“爸爸的笔记里说,当荧光连成圈,就是花苞要‘睁眼’的时候。”小丫头指着光茧上渐渐闭合的荧光环,“你看!还差最后一点就圈起来了!”
林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荧光环的缺口刚好对着机械蓝莲的方向,齿轮转动的微光正顺着根须的轨迹往这边漫,像要把缺口补上。他摸出怀里的玉佩,玉佩表面的蓝莲花纹路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金芒,第七片花瓣的轮廓已经清晰得能看清脉络,与光茧里花苞透出的紫色完美呼应。
“马克那边有消息了。”影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杂音,“他在废弃矿区的能量支流旁发现了凯恩的能量干扰器,已经拆了,但干扰器的核心芯片里有段加密信息,秦老正在破译。”
林羽的目光落在光茧旁的星尘矿粉上,粉末在暮色里依旧闪烁,像撒了一地的碎钻。他想起马克说的“用矿粉标记能量流”,那些荧光轨迹一定在矿脉深处织成了张巨大的网,守护着流向光茧的能量河。“加密信息会不会和记忆泉有关?”
“很有可能。”影的身影出现在记忆屏障的拐角,作战靴上沾着点暗红色的泥土,是废弃矿区特有的黏土,“秦老说干扰器的频率和记忆泉封印的初始频率相同,像是……从李的早期设计图里偷来的。”他从口袋里掏出块芯片残骸,边缘还留着被能量灼烧的焦黑,“你看这上面的纹路,是不是和光茧符号很像?”
林羽接过芯片,残骸上的电路纹路果然与光茧上的叶片符号有几分相似,只是更生硬,少了那份流动的柔和。“是模仿的,”他肯定地说,“凯恩的人在学李的设计,却没学到精髓——他们用的是金属电路,李用的是有生命的根须和符号,根本不一样。”
秦老和马克这时也走了过来,秦老手里拿着个破译器,屏幕上滚动着绿色的代码。“破译出来了!”老人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光茧的荧光,“是凯恩给手下的指令,让他们在明天黎明前找到记忆泉的‘能量节点’,用‘反向波’污染泉水——幸好马克发现得早!”
马克指着破译器上的一张示意图:“这是他们标记的能量节点,总共有七个,刚好对应记忆泉到光茧的七段能量流。每个节点都标着‘需注入高浓度酸性物质’,想破坏泉水的甜味结构。”
赵阿姨的脸色沉了沉,手里的搪瓷碗捏得更紧了:“这群丧良心的,连泉水都要糟蹋。”她突然想起什么,往培育室的方向走去,“我去熬点‘反酸糖浆’,里面加三倍的银触花蜜,酸性物质遇甜会中和,当年李总教过我这法子。”
李念把笔记本往林羽怀里一塞,拉起丫丫就往山楂林跑:“我们去摘山楂!反酸糖浆要最新鲜的果子才管用!”两个小丫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只留下银线网被风吹动的轻响。
林羽翻开笔记本,李念拓下来的符号旁边,小丫头用红笔写了行歪歪扭扭的字:“爸爸说,甜味是最好的盾牌。”他突然想起记忆泉边的蓝莲花刻痕,七片花瓣的中心也刻着个小小的“甜”字,原来这才是李设计的核心——不是冰冷的能量,而是带着温度的甜味记忆,能抵御一切尖锐的伤害。
“我们得去守住那七个节点。”影往矿脉通道的方向看了眼,暮色已经把入口染成了深紫色,“秦老,能量节点的具体位置能标出来吗?”
秦老在破译器上点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出现矿脉的三维地图,七个红点在能量流的轨迹上闪闪发亮:“都在矿脉的支道里,离主通道不远,每个节点旁都有棵‘银叶树’——李当年种的,用来稳定能量流的。”
林羽把玉佩塞进领口,让它贴着心口,那里传来的温度让他格外安心:“我和影去守东边的三个节点,马克守西边两个,剩下的两个……”
“我去!”秦老突然挺直了腰板,尽管背有点驼,眼神却异常坚定,“别小看老头子,当年我和李总在矿脉里熬夜改设计图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老人拍了拍腰间的能量枪,“这玩意儿我也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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