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的小手在林羽掌心微微发颤,却攥得很紧,像握着救命的稻草。白大褂的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的手腕上有圈淡淡的红痕,是长期攥着什么东西勒出来的——林羽低头时,正好瞥见她攥着玉佩的指节泛白,那半块蓝莲花玉佩的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发亮,显然被带在身边很久了。
“念丫头别怕,营地有很多像你爸爸一样的人,还有会编草环的丫丫,她跟你差不多大。”林羽刻意放缓了脚步,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像怕惊扰了什么。星子懂事地走在两人中间,尾巴尖偶尔扫过李念的脚踝,惹得小姑娘偷偷弯了弯嘴角,眼里的怯意淡了些。
距离营地还有半里地,就见影站在了望塔下的斜坡上,手里捏着片血莲花瓣,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光——他大概是算着时间来接的。看到林羽牵着个小姑娘,影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在李念手里的玉佩上停了一瞬,随即快步迎上来,脸上的冷硬线条柔和了大半。
“这是……”影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吓着孩子。
“李念,李的女儿。”林羽简短地说,指腹摩挲着李念手腕上的红痕,“在废弃水塔找到的,她等了很久。”
影的喉结动了动,没再说话,只是弯腰从口袋里摸出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糖纸是亮晶晶的金色,在阳光下晃了晃:“我叫影,是你爸爸的战友。这个给你,甜的。”
李念怯生生地接过,糖纸被她捏在手心转了两圈,小声道:“谢谢影叔叔。爸爸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不是别人。”影的声音难得带了点温度,“你爸爸救过我的命,这颗糖,算我还他的。”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远处的血莲上,花瓣边缘的红光已经有些暗淡,“我们先回营地,马克叔叔在培育室种了新的蓝莲花,说要等你来看。”
提到蓝莲花,李念的眼睛亮了亮,攥着玉佩的手又紧了紧:“真的吗?爸爸说,等蓝莲花开满河岸,他就来接我。”
“真的。”林羽和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笃定——无论如何,要让这孩子看到一片真正的蓝莲花田。
营地的空气里飘着花蜜的甜香,混杂着金属被阳光晒热的味道。马克举着放大镜蹲在培育室门口,正对着血莲的新蕊发呆,镜片反射的光在他脸上晃出细碎的光斑。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看到李念的瞬间,手里的放大镜“啪嗒”掉在地上,镜片磕出个小缺口。
“小、小念?”马克的声音发颤,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又擦,“你长这么高了……上次见你,还在襁褓里啃你爸爸的实验笔记呢。”
李念歪着头看他,小眉头皱了皱:“爷爷,你认识我爸爸?”
“认识!太认识了!”马克捡起放大镜,快步走过来,却在三步外停住,手在白大褂上蹭了又蹭,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放,“你爸爸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总跟我炫耀,说你抓周时抓了他的绘图笔,将来肯定比他还有出息。”
李念的嘴角翘了翘,又很快抿住,把玉佩往口袋里塞了塞:“爸爸还说,他画的图纸里,藏着能让蓝莲花四季开花的办法。”
这话一出,林羽和影都愣住了。马克更是眼睛瞪得溜圆,快步冲进培育室,翻出李的旧日志本,手指在纸页上飞快地翻着:“在哪一页?他真写了?我怎么没看到!”
李念被他的激动吓了一跳,往林羽身后缩了缩。林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对马克说:“别急,慢慢问。”
影则走到培育室的架子旁,那里摆着十几个玻璃罐,里面泡着血莲的根须,根须上附着着细小的金色晶体——正是马克说的“记忆结晶”。他拿起一个罐子,对着光看,晶体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李在深夜的实验室里,对着蓝莲花的标本发呆,手里转着那半块玉佩,嘴里念叨着“温度……要恒定在18度……”
“18度。”影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李念,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蓝莲花需要特定的温度才能过冬?”
李念想了想,点头:“说过!他说就像我睡觉要盖小被子,蓝莲花也需要‘被子’,还说那个‘被子’是银色的,会发光。”
“是能量恒温罩!”马克突然拍了下大腿,日志本的纸页被他拍得哗哗响,“我就说李的最后几页实验记录怎么怪怪的,参数全是关于能量转化的,原来他不是在研究血莲,是在给蓝莲花设计保温装置!”他指着日志上的公式,“你看这个,‘银触菌丝+记忆结晶=恒温层’,银触母巢的根须经过净化,能释放稳定的热能,再混合记忆结晶的能量,刚好能维持18度的恒温!”
林羽凑近看,日志的空白处画着个简易的装置图:一个环形的金属架,上面缠绕着银色的丝状物,架底嵌着块小小的结晶,旁边写着“半径五米,可持续三个月”。“也就是说,只要做出这个恒温罩,就算到了冬天,蓝莲花也能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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