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光穿透界域之门的光罩时，林羽正蹲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昨夜从信号器上滑落的蓝莲花种子已经破土，两片嫩绿色的子叶顶着晨露，在光罩折射的虹光里微微颤动。他指尖悬在嫩芽上方，不敢触碰——这株幼苗的根须泛着极淡的银光，与界域之心的能量纹路如出一辙，显然继承了李注入种子的能量。
“在看新生命呢？”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雾的湿润。他肩上扛着把工兵铲，裤脚沾着新鲜的泥土，“老周说东边的荒地适合种土豆，我去翻了翻土，你看这土色，黑得流油。”
林羽回头时，正好看见影脖颈处的旧伤——那是三年前为了掩护他撤退，被深渊猎犬的利爪划开的，当时缝了七针，现在疤痕的形状竟与蓝莲花的花瓣隐隐重合。“你们昨天去旧河道，有发现吗？”
“找到了三箱压缩饼干和半桶煤油。”影放下工兵铲，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小盒，“最值钱的是这个——前哨站的旧地图，标注着十二处物资埋藏点，其中一处就在净化河的废弃水坝下。你看这里的标记，像不像李的笔迹？”
地图上的“水坝”二字确实带着李特有的圆润笔锋，旁边画着个小小的水纹符号，与净化河底能量装置的启动按钮图案完全一致。林羽突然想起李日志里的话：“水坝的闸门里，藏着能让河流改道的钥匙。”当时他以为是指物理装置，现在看着地图上的能量波动标注，才明白那是能引导界域之心能量的枢纽。
“今天我带几个人去水坝看看。”林羽将地图折好塞进怀里，指尖触到口袋里的金属哨子，哨身的五角星硌着掌心，“你留在营地盯着幼苗，马克说蓝莲花的第一株幼苗最关键，能稳定周围的能量场。”
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艾丽一起去，她的战术面板能分析能量波动。还有，这个给你。”他从工兵铲的把手里抽出个细长的金属管，管身刻着反向的血祭咒符文，“是李做的能量干扰器，遇到深渊生物能让它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我在地下室的暗格里找到的，藏得比血清还深。”
林羽接过金属管时，发现管底刻着行小字：“送给能分清仇恨与守护的人。”字迹深浅不一，像是刻到最后突然松了力气，与李在金属罐上刻五角星时的坚定截然不同。
出发前，丫丫抱着星子跑来，小丫头的手里捧着片蓝莲花的叶子，叶子上躺着七颗晶莹的露珠。“李叔叔的记录册上说，净化河的晨露能滋养能量装置。”她踮着脚把叶子递过来，星子趁机跳进林羽的背包，雪白的尾巴扫过背包里的抗深渊血清，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星子想跟你去。”丫丫的小手指着背包，“它早上对着水坝的方向叫了好久，好像知道那里有什么。”
林羽摸了摸星子的头，小家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鼻尖蹭着他的掌心，那里还留着昨夜幼苗的晨露湿气。他想起李说过“星子能看到能量的真实形态”，或许这只狐狸真的能在水坝里发现被忽略的线索。
前往水坝的路比想象中难走，废弃的河床里布满了尖锐的石块，很多石头上还留着银触母巢根须的腐蚀痕迹。艾丽的战术面板一路警报不断，屏幕上的能量图谱显示，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深渊能量，浓度虽不足以造成伤害，却在朝着水坝的方向汇聚，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
“这些能量的频率很奇怪。”艾丽调出对比数据，“既带着凯恩义体的机械特征，又有银触母巢的生物特征，像是……两种能量的混合体。”
林羽突然想起核心舱里那些被改造的前哨站成员，他们的躯体也是机械与生物的结合体。他握紧李的能量干扰器，金属管在掌心微微发烫，管身的反向符文开始闪烁，显然感应到了同类能量的存在。
距离水坝还有一公里时，星子突然从背包里窜出来，对着右侧的峡谷低吼。峡谷的阴影里，隐约有金属摩擦的“咔哒”声传来，与机械触须的关节转动声完全一致。林羽示意大家隐蔽，自己则抱着星子爬上旁边的巨石，视野开阔的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峡谷底部聚集着数十个“混合体”，它们的躯体由银触母巢的根须和凯恩义体的碎片组成，头部嵌着暗红色的晶石，晶石里闪烁着与血月倒影相同的墨绿色光芒。最前面的那个混合体手里，竟握着半块界域之心的残晶，残晶的能量纹路正与水坝的方向产生共鸣。
“是凯恩意识碎片控制的傀儡！”艾丽的声音带着震惊，“它们在用水坝的能量放大深渊波动，想重新打开界域之门的裂缝！”
混合体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纷纷抬起头，晶石里的绿光骤然变亮。林羽立刻吹响金属哨子，三短一长的集合信号在峡谷里回荡，同时启动了李的能量干扰器——反向符文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混合体的动作瞬间停滞，根须组成的躯体开始抽搐，像是在对抗某种排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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