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劈入水面的瞬间,林羽仿佛听到了某种沉闷的心跳声,从井底深处传来,与掌心界域之心碎片的脉动奇妙地共鸣着。蓝光与红光在接触点炸开,形成一道环形的能量波,井水如同沸腾的岩浆般翻涌,那些缠绕在老槐树上的触手瞬间僵直,表面的水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剥落。
“有效!”林羽心中一喜,正想乘胜追击,却感觉到脚踝被一股巨力拉扯——刚才被斩断的半截触手并未死去,反而像拥有自主意识般,用吸盘死死咬住他的靴底,绿色的汁液顺着靴筒缝隙往里渗。
他猛地抬腿,将触手甩向空中,斧头顺势劈下,将其彻底斩成碎段。碎段落在地上,很快化作一滩绿色的粘液,渗入泥土中,只留下几个冒着白烟的小坑。“这东西的生命力比想象中更强。”林羽喘着粗气,额角的汗水滴落在井边的青石板上,与那些暗红色的血迹融为一体。
仓库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紧接着是影的喝喊声:“林羽!这边需要支援!”
林羽回头望去,仓库的木门已经被撞出一个大洞,几根带着水藻的触手正从洞里钻进去,隐约能看到艾丽举着军刀奋力劈砍的身影,孩子们的哭喊声穿透门板,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该死!”林羽咬紧牙关,看向井底——红光虽然黯淡了些,但漩涡中心的阴影似乎变得更加庞大,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触须在水面下蠕动,像是在积蓄力量。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一旦放松压制,母巢很可能会彻底冲破井水的束缚,到时候别说仓库里的人,整个农场都会变成它的猎场。
界域之心的碎片突然变得滚烫,林羽低头一看,碎片表面的符号正在缓缓旋转,投射出一道细长的光轨,沿着井壁向下延伸,直指漩涡中心。“是弱点的位置!”他心中一动,想起古籍中关于“深渊母巢”的记载——这类生物的核心通常隐藏在能量最紊乱的地方,而光轨指引的方向,正是红光与蓝光碰撞最剧烈的区域。
他深吸一口气,将界域之心碎片塞进领口,紧贴着心口的位置。碎片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像是在提醒着某种使命。“影,撑住!我找到母巢的核心了!”林羽朝着仓库方向大喊,同时将斧头别在腰间,双手抓住井边的麻绳,纵身跳入井中。
井水比想象中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里钻,混杂着铁锈与腥甜的气味,呛得他几乎窒息。林羽紧闭着嘴,依靠碎片的蓝光辨别方向,朝着光轨指引的深处游去。越往下,红光越浓郁,那些细小的触须也越来越密集,不断从两侧的井壁石缝中钻出,试图缠绕他的四肢。
他拔出军刀,不断劈砍着袭来的触须,刀刃与触须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像是在敲打着某种古老的钟。游到大约十米深的位置,井壁突然向外扩张,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溶洞,红光的源头就在溶洞中央——那是一团直径约三米的肉球,表面布满了褶皱,每道褶皱里都嵌着一只紧闭的眼睛,而光轨的终点,正是肉球顶端那个不断开合的巨口,里面流淌着粘稠的绿色液体。
“这就是母巢的核心。”林羽屏住呼吸,看着巨口周围那些跳动的血管状组织,上面布满了与血祭咒相同的暗红色纹路,“凯恩果然用了血祭咒来强化它。”
他注意到,巨口边缘插着一个金属管,管身上刻着“前哨站后勤”的字样,绿色的液体正顺着管道源源不断地注入母巢核心。“是从仓库的铁桶引过来的!”林羽瞬间明白,铁桶里的水藻只是母巢释放的“子体”,真正的源头在这里。
就在这时,母巢核心突然剧烈收缩,所有的眼睛同时睁开,瞳孔里映出林羽的身影。巨口猛地张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里面传来,林羽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过去,军刀从手中脱落,在水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拽出领口的界域之心碎片,将全身的界域之力灌注其中。碎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形成一个球形的护盾,硬生生抵挡住了吸力。护盾与母巢核心的红光碰撞,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溶洞顶部的石块开始簌簌掉落。
“就是现在!”林羽忍着能量冲击带来的剧痛,从腰间拔出手雷,拉掉保险栓,朝着巨口奋力扔去。手雷穿过红光与蓝光的交织区,精准地落入母巢核心的巨口之中。
他转身拼命向上游,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推向井口。林羽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阵阵发黑,恍惚中似乎看到无数只眼睛在红光中闭上,那些缠绕在身上的触须瞬间失去了力气,纷纷脱落。
当他挣扎着爬出井口时,发现仓库的触手已经消失,影正扶着门框喘气,手臂上缠着渗血的纱布,艾丽则抱着一个受伤的小男孩,用布条包扎他的额头。孩子们虽然还在抽泣,但眼神已经安定了许多。
“解决了?”影看到林羽,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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