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了望塔的路比想象中更寂静。防御系统启动后,腐液丧尸和傀儡人的嘶吼声渐行渐远,只剩下风穿过断墙的呜咽,以及鞋底踩过碎玻璃的“咔嚓”声。林羽走在前面,左手始终握着透明晶体,蓝光透过指缝渗出,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这是他从实验室学到的用法,晶体的光芒能驱散依附在阴影里的深渊能量。
“防御系统的范围比预想的大。”影的声音压得很低,长剑斜指地面,蓝光与林羽的晶体光芒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但你有没有觉得,太安静了?”
林羽点头,目光扫过右侧一栋坍塌的宿舍楼。三楼的窗口挂着一件褪色的联盟制服,衣角随风摆动,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他停下脚步,用长刀挑起一块碎石,精准地砸向那件制服。石块穿过布料,却没有发出撞击墙壁的声响,反而像坠入了虚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是镜像空间。”林羽的瞳孔微缩,想起古籍中关于深渊能量的记载,“深渊能扭曲光线,制造虚假的景象。我们看到的可能不是真实的基地。”
影走到宿舍楼前,伸手触碰墙壁。指尖刚一接触砖石,墙面就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傀儡人变成的暗影生物在干扰我们的感知。”他收回手,涟漪迅速平复,墙面恢复原状,“它想把我们引入陷阱。”
林羽举起透明晶体,光芒在周围扩散开来。被光芒触及的建筑开始微微颤抖,墙面的颜色变得深浅不一,像是劣质的油彩正在剥落。他指着了望塔的方向:“真正的了望塔在那边,你看塔顶的信号器——镜像里的信号器没有反光,而真实的那个……”
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远处的了望塔顶端,有一个金属部件正反射着微弱的阳光,像一颗隐藏在阴影里的星辰。“它在刻意混淆我们的判断,但物理规律骗不了人。”
两人调整方向,朝着有反光的了望塔前进。穿过一片布满废弃车辆的广场时,林羽突然注意到一辆装甲车的后视镜在转动——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正举着一把能量枪,对准他们的后背。
“小心!”林羽猛地将影推开,自己也顺势翻滚。一道暗红色的光束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击中旁边的汽车,瞬间将引擎盖熔成一团废铁。
光束来自广场东侧的一栋建筑,那里的窗户后隐约有黑袍人的影子在晃动。但当林羽抬头望去时,影子却突然消失,只剩下破碎的玻璃在风中摇曳。
“是镜像伪装的攻击!”影捂着被擦伤的胳膊,黑色的血液正在渗出,“它能利用镜像制造真实的能量攻击,我们必须找到它的本体!”
林羽将透明晶体的光芒调到最大,蓝光如同一道探照灯,扫过广场周围的建筑。当光束照到北侧的图书馆时,墙面突然剧烈波动,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墙内一闪而过。
“在那里!”
两人冲向图书馆,大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就轰然倒塌。图书馆内弥漫着纸张燃烧后的焦糊味,书架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被撕碎的书页,有些页面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符文——与血祭咒的纹路相似,但更加潦草,像是孩童的涂鸦。
“这些符文是新画的。”林羽捡起一张残页,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透,“暗影生物在模仿凯恩的血祭咒,试图增强镜像空间的稳定性。”
影的目光落在阅览室中央的一张桌子上,桌上放着一面银色的镜子,镜框上刻着与月亮钥匙相同的纹路。镜子里的影像不是图书馆,而是了望塔的顶层,一个穿着艾丽制服的人影正背对着镜头,手里把玩着一枚月牙形状的钥匙。
“是月亮钥匙!”林羽凑近镜子,发现人影的后颈处没有红光,动作也自然得多,“这会不会是……真正的艾丽?”
影摇了摇头,长剑轻敲镜面:“镜像里的一切都是它想让我们看到的。如果这是陷阱,那钥匙就是诱饵。”
话音刚落,镜子里的人影突然转过身,露出一张与艾丽一模一样的脸,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找到你了……”人影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来拿钥匙啊……”
镜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林羽和影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他们站在了望塔的顶层,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艾丽的人影正坐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月亮钥匙,悠闲地转着圈。
“欢迎来到我的小世界。”人影抬起头,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密,“这里的一切都由我掌控,包括时间和空间。”
林羽握紧长刀,警惕地观察四周。控制台的按钮上布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人动过,这与人影悠闲的姿态格格不入。“你的镜像骗不了我们。真实的了望塔顶层应该和这里一样破旧,而你……”他指向人影的脚边,“踩在地板的裂缝上却没有下陷,说明这层地板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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