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庄的清晨,被一层无形的沉重所笼罩。昨夜守山使云澈带来的消息——“蚀骨魔尊苏醒,北邙山外围已破”——如同最凛冽的寒风,吹散了刚刚因击退紫蝎而升起的一丝暖意,将更深的严寒刺入每个人的骨髓。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核心成员再次齐聚,就连伤势稍有起色的云澈,也被林清荷搀扶着,强撑着坐在一旁。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急切与忧虑,比他的伤势更让人心头发沉。
“蚀骨魔尊……”大长老林岳声音干涩,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这个名字……老朽只在一些最古老的、近乎传说的家族札记中见过零星记载。传闻其是上古大劫后残留的魔头之一,被封印于北地极寒之处,其所过之处,万物凋零,生机绝灭……若真是他破封而出,莫说我青云庄,整个北地,乃至天下,恐怕都将面临一场浩劫!”
连传说中的人物都出现了,只为那玄龟遗藏!林家守护的秘密,所牵扯的层次,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
林剑鸣一拳砸在桌子上,木屑纷飞,她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或者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离祖地?”
林清荷紧蹙眉头,看向昏迷中仍不时因痛苦而蹙眉的云澈,忧心忡忡:“云澈前辈的伤势,非寻常药物能医,那股侵蚀生机的阴寒之力极其顽固。若那魔头亲至,我们……我们根本无力抵挡。”
林算盘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掐算着,眼中数据流明灭不定,最终化为一片黯淡,低声道:“根据现有数据模型推演,固守青云庄,在蚀骨魔尊或其麾下主力攻击下,生存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一。即便侥幸逃脱,被追踪并剿灭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冰冷的数字,道出了最残酷的现实。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始终沉默的林知珩。
林知珩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正在艰难恢复生机的庄园。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浸透着林家数代人的心血,是他的根,是原主记忆中最深刻的烙印。放弃?谈何容易。
但他更知道,感情用事,只会将所有人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数据化视野带来的绝对理性,在这一刻压制了所有的不舍与彷徨。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守,是十死无生。走,是九死一生。”
他走到议事厅中央,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青云庄,最终重重地点在北方那片广袤而未知的区域。
“我们必须离开青云庄。”
一句话,定下了基调。厅内一片寂静,有人面露痛苦,有人眼神挣扎,但最终,都化为了无奈的认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但是,”林知珩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我们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撤离,不等于溃逃!我们要有计划,有目标,要保留林家的元气和……反击的火种!”
他开始部署,条理清晰,仿佛早已深思熟虑:
“第一,目标,北邙山!”林知珩指向地图上那片模糊的区域,“云澈前辈是守山人,对那里最熟悉。虽然外围已破,但核心区域必然还有守山一脉的力量和禁制。那里,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可能获得庇护并了解真相的地方。同时,福伯带着的‘火种’也在北上,我们或许能在途中或目的地与他们汇合!”
云澈挣扎着抬起头,虚弱但坚定地点了点头:“守山一脉……确有多处隐秘据点……可做周转……只是路途凶险……”
“再凶险,也比留在这里等死强!”林剑鸣斩钉截铁。
“第二,撤离方式,化整为零,分批潜行!”林知珩继续道,“大队人马目标太大,极易被追踪。我们将人员分为数支小队,由核心成员带领,约定好汇合地点和暗号,分散北上。如此,即便一路遭遇不测,也能为其他队伍争取生机。”
“第三,物资与路线。”他看向林算盘和苏月岚,“小妹,你立刻核算,将所有能带走的资源——金银、药材、粮食、武器——全部分配打包,务必精简,确保机动性。苏小姐,麻烦你利用苏家的渠道,尽可能搜集北上的安全路线情报,以及……沿途可能提供帮助的隐秘据点。”
林算盘和苏月岚郑重点头。
“第四,断后与疑兵!”林知珩的目光最后落在林剑鸣和自己身上,“大姐,你挑选一批最忠诚、最悍勇的死士,随我一同,在主力撤离后,留守青云庄一段时间。”
“三弟!”林清荷惊呼。
林知珩抬手阻止她,眼神冰冷:“我们不能让敌人轻易发现我们已撤离。需要制造我们仍在坚守的假象,为主力争取尽可能多的撤离时间。同时……庄内有些带不走的‘礼物’,可以留给我们的‘客人’们好好享用!”
他指的是林清荷那些来不及带走的大威力毒药和机关,以及一些可以伪造成核心区域的陷阱。他要让这座即将放弃的庄园,变成吞噬追兵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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