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县委书记办公室。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边的树叶透射进来斑驳的光影,深棕色的木纹办公桌泛着淡淡的光泽,桌上堆着一摞摞牛皮纸文件,钢笔插在搪瓷笔筒里,而在笔筒旁边就是老式的转盘电话。
墙上挂着县域地图与“为民务实“的锦旗,边角立着半人高的深色书柜,塞满政策汇编与县志。
窗台上摆着两盆君子兰,轻风浮过,叶片摇动,给这间严肃的办公室增加了一点生气和灵动。
此时,县委书记袁永良正在批阅文件,作为安阳县的一把手,他需要操心劳神的事情太多了。
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袁永良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进来”,旋即就看一个穿着西装的干练小伙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来。
他是袁永良的秘书。
“袁书记,陶县长想跟您聊一会,人就在外面。”
袁永良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陶瑞峰突然过来找他,想必是有事。
“好,请陶县长进来。”
秘书出去后不久,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陶瑞峰。
出于礼貌,袁永良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笑着说道,“瑞峰同志,我听小吴说你要找我聊聊,是不是工作中遇到了什么问题?”
说话的同时,袁永良站起身来,很自然的走到饮水机前,给陶瑞峰倒了一杯水。
陶瑞峰急忙躬身接过,以示尊敬。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县长别拿书记当同级,书记别拿县长当下级,相互尊重,相互给面子,做好搭档,真要是闹掰了,谁都不好受。
“说吧瑞峰同志,什么事?”
袁永良坐了下来,并压了压手,示意陶瑞峰也坐下来。
“袁书记,我知道您公务繁忙,本来不想开打扰您的,但是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要跟您汇报一下,我们统一一下意见。”
陶瑞峰用了“汇报”二字,这是下级对上级才会用到的词,不过也正常,论党内关系,袁永良是书记,陶瑞峰是副书记,勉强可以说是上下级。
袁永良“嗯”了一声,等待陶瑞峰的下文。
“是这样的袁书记,半个小时前恒棉纺织突然给政府办发来了一封电子传真,说要终止前几天跟我们签的项目投资。”
此话一出,袁永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抹阴沉自眼中划过,他语气不悦的说道,“恒棉纺织这个项目才刚签不久,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终止投资,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们问清楚了没有?如果是谁工作上出了问题,要严肃追究,绝不轻饶。”
陶瑞峰点点头,“撤资的缘由他们在传真中讲明了,主要是因为招商局局长刘启年独揽功劳,打压对项目签约落地做出巨大贡献的项目直接负责人。”
“刘启年干了什么?”
袁永良眉头紧锁,一个投资上千万的项目就因为这点小事要撤资,真是胡闹。
“袁书记,大概的情况是这样的,刘启年私底下向一个叫陈默的同志承诺,只要他拉来投资过千万的项目就提拔他为招商科科长,结果事成之后刘启年非但没有兑现承诺,反而要把陈默下放到乡镇坐冷板凳,估计这件事是传到了恒棉纺织那里,人家觉得我们这边的领导干部过河拆桥,言而无信,做事让人没有安全感,就失去了投资的信心。”
听完陶瑞峰介绍的情况后,袁永良沉默了片刻,“恒棉纺织发这封传真是想让我们处理刘启年?”
“传真里倒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我觉得他们没有把话说死,似乎就是在等我们的处理决定,撤资应该是施压,这件事处理的他们满意了,项目大概还会继续推进,否则的话,这份传真恐怕就是最终的通知了。”
袁永良看了陶瑞峰一眼,“那你的意思呢?”
“恒棉纺织是我们县今年最重要的招商引资项目,对安阳未来的经济发展和安阳的老百姓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一旦恒棉纺织终止项目投资将是我们安阳巨大的损失。”
陶瑞峰强调了恒棉纺织的重要性,其意已经不言而喻,就是打算严肃处理刘启年,尽力挽回恒棉纺织的项目。
“瑞峰同志,你说的没错,恒棉纺织对我们安阳的意义非同一般,如果让恒棉纺织的项目黄了,那我们就是安阳历史的罪人,我们就对不住安阳七十万的老百姓。”
袁永良不愧是书记,开口就是大格局,他心里惦记着安阳七十万老百姓的生计啊,这七十万人要生存,要发展,要就业,他是第一责任人。
更何况恒棉纺织签约落户安阳的事情他已经跟省里的领导汇报过了,要是恒棉纺织撤资了,岂不是让他下不来台。
“袁书记,您说的正是我所想的,刘启年身为招商局局长,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任人唯亲,拉帮结派,搞得招商局乌烟瘴气,对于有能力的同志肆无忌惮的打压,造成了极其不良的风气和影响,这是在拿安阳七十万百姓的利益在开玩笑,性质恶劣,应该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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