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置区那间狭小压抑的房间,关上门,墨渊、零和萧烬三人脸上沉凝的表情,让等待着的凯文、赵清悦和夏薇心头猛地一沉。
连躺在隔壁房间、勉强支撑着过来听消息的洛青阳,也从墨渊紧锁的眉头中读出了不祥。
“谈得怎么样?那个亚伦到底想干什么?”凯文率先打破沉默,语气急促。
墨渊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房间中央,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友,然后将亚伦透露的关于“万界归寂”、“观测者遗迹”、泠崖的真实状况以及那个所谓的“交易”,尽可能清晰简洁地复述了一遍。
随着他的讲述,房间内的空气仿佛一点点被抽干。
“观测者……遗迹?法则碎片是泠崖姐的本源?我们还要主动去找下一个?!”萧烬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尖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但残酷的现实又逼得他不得不信。
赵清悦和夏薇脸色煞白,紧紧靠在一起,互相汲取着微薄的暖意。凯文则是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的金属框架,试图用他习惯的逻辑去解析这完全超出常理的信息。
洛青阳靠在床头,呼吸因为激动而略显粗重,他死死攥着拳,绷带下的伤口传来隐隐刺痛,但这远不及他心中的无力感。
“所以……我们现在不仅救不了泠崖,还他妈的要靠她再去碰那些鬼东西,才能有一线希望?而我们……”他看了一眼自己缠满绷带的身体,声音沙哑,“连当个合格的累赘都勉强?”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每个人强装的镇定。
现实的残酷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核心战力一昏一残,团队内部信任危机未解,外部是虎视眈眈、深不可测的壁垒。现在,他们还要去主动招惹比锈蚀峡谷更危险的存在?
“我们没有选择。”零的声音依旧冷静,在这片绝望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亚伦给出的路径,是目前唯一理论上可行的方案。拒绝,意味着泠崖消亡,我们被长期囚禁或‘处理’。”她顿了顿,看向墨渊,“接受,至少我们还能争取到一定程度的活动自由和情报支持,拥有自救的机会。”
“机会?这他妈叫机会?”洛青阳猛地捶了一下床板,牵动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这分明是让他拿我们当枪使!去替他清理那些危险的‘异常’!”
“他是在利用我们。”墨渊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肯定,“但这利用,是基于我们拥有他们不具备的价值——泠崖。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筹码。”他看向零,“零,你对亚伦的话,还有他提到的‘枯萎沼泽’,可信度有多少?”
零眼中数据流微闪:“关于‘万界归寂’和观测者组织崩溃的信息,与我系统底层部分被封锁的记录碎片有高度吻合之处,可信度较高。关于泠崖需要同源法则碎片补充本源,是基于他对泠崖状态的精准判断,逻辑自洽。至于‘枯萎沼泽’……”她调出了亚伦展示过的那个区域地图,眉头微蹙,“根据我系统内残存的旧世界地理与辐射数据,该区域确实是已知的极端危险区,能量读数混乱且持续异常,存在高等级法则碎片的可能性……存在。”
连零都这么说,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所以……我们真的只能去?”夏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怯生生地问。
房间里一片沉默。去,九死一生;不去,十死无生。
“去他妈的!”洛青阳突然低吼一声,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老子就不信,每次都能这么倒霉!”
他的狠劲似乎感染了其他人。萧烬一咬牙:“青阳哥说得对!不就是个破沼泽吗?咱们连峡谷都闯过来了,还怕它?”
凯文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从理性分析,接受交易,我们虽然冒险,但能获得壁垒的情报和一定程度的后勤支持,生存概率确实高于困守此地。而且,这或许也是我们了解这个世界真相,甚至找到……回归方法的一个契机。”他看了一眼墨渊。
墨渊明白凯文的意思。归一剑宗派他们穿越,必然有其目的。如今卷入这“法则碎片”的漩涡,未必完全是意外。
赵清悦看了看众人,轻轻拉住夏薇的手,柔声道:“我们是一个团队。无论去哪里,我们一起面对。”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集中到了墨渊身上,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
墨渊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泠崖昏迷苍白的脸,闪过锈蚀峡谷惨烈的战斗,闪过亚伦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几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决定了。”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接受交易,去枯萎沼泽。”
做出这个决定,仿佛搬开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虽然前路依旧凶险,但至少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但是,在出发之前,我们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墨渊竖起两根手指,“第一,青阳的伤。亚伦最后提到,他的伤有‘法则扭曲之力’阻碍愈合,需要‘特别的刺激’。这话不像无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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