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被罚抄写基础剑诀的消息,和他与哑巴师妹那场“滑稽”的对练,一同成为了归一剑宗弟子们茶余饭后的笑谈。嘲笑他眼高于顶,最终自取其辱。
然而,身处旋涡中心的两人,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
萧烬将自己关在精舍内,面前铺开着抄写用的宣纸,却一字未落。他的眼神阴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恐惧与愤怒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他反复回忆着对练时的每一个细节,泠崖那看似笨拙却总能精准“卡死”他剑招的动作,像魔咒般在他脑中回放。
“不是技巧……不是修为……”他低声嘶语,眼中血丝蔓延,“是规则!她触碰了规则!”
这个认知让他战栗,却也点燃了一丝疯狂的希望。如果她能触碰甚至修改规则,那是否意味着,他那沉寂的系统,也有被“修复”的可能?前提是,他必须理解她力量的本质!
而另一边,事件的另一位主角——泠崖,却仿佛置身事外。她依旧每日按时出现在传功堂的角落,聆听那些对她而言如同本能般熟悉、却又无法理解其深层原理的基础法诀。那场引发轩然大波的对练,似乎并未在她空寂的心湖中留下太多涟漪。
只是,偶尔在无人注意时,她会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无意识地划过。随着指尖移动,空气中会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水纹般的波动,周围的灵气流向会发生极其细微的偏转。她偏着头,看着那转瞬即逝的异象,眼中是纯粹的好奇与困惑。
她在“复习”那种感觉。那种只需心念微动,便能影响周遭事物运行轨迹的……“本能”。
几天后的傍晚,泠崖独自一人来到后山的灵溪边。这里是宗门内相对僻静的地方,她常喜欢在这里看着潺潺流水发呆,仿佛能从那永不停歇的水声中,打捞起一丝半缕失落的记忆。
夕阳将溪水染成金红色,对岸的树林阴影被拉长,如同匍匐的巨兽。
就在她出神之际,一个略带轻佻和审视意味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哑巴师妹吗?一个人在这儿,参悟什么无上妙法呢?”
泠崖缓缓回头。
只见三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呈半包围状走了过来。为首一人,面容还算俊朗,但眉眼间那股挥之不去的傲慢与流气,破坏了他的整体气质。他叫赵乾,大长老的侄孙,凭借关系混了个内门弟子身份,平日里最爱惹是生非,尤其喜欢欺负那些没有背景的普通弟子。
他显然是听说了萧烬在泠崖手上“吃瘪”的传闻,特意来找茬的。在他看来,萧烬只是个运气好的暴发户,而泠崖,则是个走了狗屎运、恰好撞上萧烬出岔子的废物。他今天就要亲手撕破这层“伪装”,让所有人知道,废物永远是废物!
泠崖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动弹,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害怕的情绪。这种无视的态度,更是激怒了赵乾。
“哑巴了?连句人话都不会说?”赵乾嗤笑一声,上前一步,炼气后期的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试图让泠崖出丑。
然而,那足以让普通炼气初期弟子呼吸困难的灵压,落在泠崖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丝毫反应。她依旧安静地站着,眼神空洞,仿佛那汹涌的灵压只是一阵拂面的微风。
赵乾脸色一僵,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装神弄鬼!”赵乾恼羞成怒,决定不再试探。他右手并指如剑,体内灵力涌动,指尖瞬间凝聚出一道锐利的金色剑芒——金属性基础法术,【庚金指】!
“师兄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尊卑有序!”他狞笑一声,指尖金芒暴涨,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刺泠崖肩头!这一指若是点实,足以击碎肩胛骨,留下难以愈合的暗伤。
他出手狠辣,显然毫无顾忌。
面对这迅疾而歹毒的一指,泠崖似乎终于有了反应。
她没有躲闪,也没有格挡。她只是……抬起了眼眸。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迷茫的空洞眸子,在抬起的瞬间,仿佛有无形的波纹荡开。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了赵乾那凝聚着锋锐金芒的指尖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绚烂的法术光华。
就在她目光落定的刹那——
赵乾指尖那原本凝实耀眼、散发着锋锐之气的金色剑芒,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轻轻握住,然后……**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不是溃散,不是抵消,是真正的、从存在层面上的**抹除**。
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赵乾保持着前刺的姿势,僵在了原地。他脸上的狞笑凝固,转化为极致的错愕和茫然。他感觉到,自己凝聚的庚金灵力在即将离体而出的前一刻,突兀地、彻底地……消失了!与他失去了所有联系!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筑基期修士,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让一个已成型的法术凭空消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