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席上笑声渐息,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热烈的喝彩。太阳神再次举杯:“好一番从容气度!好一身默契功夫!青筠之镇定,缥筱之调整,方显强者本色!”星神亦慨叹:“裙裾虽裂,初心未移。这份从容信重,较剑舞本身更动人心。”
离湘敛去笑意,指尖三枚月华铜钱轻转,目中满是赞许:“主人与魔尊之情谊,早已深入骨髓。纵逢意外,犹能从容相应,如此默契,世所难及。”君雪亦轻声道:“主人包容似海,魔尊知过能改,皆是难得之质。”
剑舞渐入尾声,仙乐徐缓,如流水归渊。云缥筱与君青筠并肩而立,同时收剑,双剑归鞘之音清越如一。二人衣袂轻扬,鬓发微乱,额间薄汗淡淡,身姿却依旧挺拔如松,目光澄澈望向观礼高台。
一曲终了,赛场寂然片刻,随即掌声雷动,更胜先前。诸神纷纷起身喝彩,声震云霄,灵花芳草被音浪拂得轻轻摇曳,花瓣纷落如雨,洒满玉台。
云缥筱扶君青筠步下赛台,步履匆匆。刚离白玉界,便执起她的手,眼中愧疚满溢:“青筠,对不住……都怪我大意,损了你的衣裙。”指尖轻抚她手背,语带懊恼,“是我得意忘形,未守承诺,教你受窘了。”
君青筠见他眉头紧锁、满面惴惴,不由莞尔,眸中温软如水:“不妨事,一件衣裳罢了,日后小心便是。”顿了顿,又轻巧调侃,“方才……可是因听人夸奖,便飘然忘了形?这才分心踩了我裙裾。”
“岂有!”云缥筱急急否认,目光却游移不定,不敢直望她眸,忙转身望向正在角力的赛场,试图移转话头,“瞧,文烈与林朔快分出胜负了!”
君青筠随他目光望去,只见赛场中央,文烈与林朔正双手同握一根玄铁巨杠。那杠重逾万斤,乃神界特制,此刻在二人角力下隐隐震颤。文烈牙关紧咬,古铜面庞青筋隐现,臂上肌理偾张,周身战气勃发;林朔亦不甘示弱,眸光锐如鹰隼,丹田灵气奔涌,青色劲装无风自动。二人僵持不下,观礼席上喝彩声此起彼伏,热烈非凡。
她轻轻拽了拽云缥筱衣袖,自储物戒中取出一方素白丝帕,递至他面前:“擦擦汗罢,方才练剑也累了。”丝帕质地轻柔,边缘绣细密竹纹,与她衣裙相映,散发淡淡太阴清气。
云缥筱接过丝帕,笨拙地拭去额间薄汗。指尖触其柔软,心中愧疚渐被暖意取代。望着君青筠眼中温存笑意,想起她赛场上从容相护、未责反全之情,他暗下决心:从今往后,无论何事,定当专心一意,再不教她受半分委屈。不仅要护她周安,亦要守她这般从容笑颜。
赛场边灵花丛中,清风拂过,送来缕缕幽香。君青筠裙裾随风轻曳,那道裂痕在光下时隐时现,却不损其清丽分毫,反添几分人间烟火气,使她愈显真实动人。云缥筱立于她身侧,玄铁剑柄已被掌心焐得温热,心中满是坚定。
他侧首看向君青筠。天光洒落她面颊,柔和了眉眼,长睫在眼睑投下浅淡影痕,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清浅笑意。云缥筱心跳渐稳,懊恼与惶愧如烟散去,唯余满腔珍重宠溺。他轻轻握紧她的手,掌心温度交织,无声诉尽千言。
远处赛台上,文烈与林朔的角力仍在胶着,观礼席上喝彩不绝,仙乐悠扬,花雨纷飞。云缥筱与君青筠并肩立于灵花丛畔,感受彼此体温与心跳,聆听赛场喧腾与天地清音,心中俱是宁和安然,与满满的、不言而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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