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为霜月轩的竹海镀上一层暖金,与灵竹的紫辉、金光交融漫溢,流过玉台的青石板,将六人身影拉得悠长。茶烟早已散尽,紫砂壶与玉盏静置台上,残存的茶香融着竹露的清润、桂花的甜芬,在暮色中缓缓流淌。灵竹枝叶在晚风里轻柔摇曳,沙沙声如絮语绵绵,为这场跨越百年的叙旧落下温柔的注脚。
离天与文烈相视颔首,同时起身,整肃衣襟。离天须发如雪,深青道袍在余晖中泛着温润光泽,他双手交叠,掌心向上,神色恭敬而肃穆;文烈玄铁战甲上的鎏金纹路被夕照映得灼灼生辉,断臂处的白绫随风轻扬,他单手握拳垂于身侧,姿态沉凝庄重。
“主上,”离天声音沙哑却沉稳,打破了竹间的宁谧,目光同时望向君青筠与云缥筱,敬畏中含着期盼,“修仙界各派与凡间诸州府,早闻二位归位之喜,现已备好庆典,恭迎尊驾临世,受万灵朝拜。”
文烈接道:“百姓自发备下祭品礼乐,修仙弟子亦于白玉碑碣旁筑起祭台,只待二位应允,便可举礼。”他声如沉钟,眼中激动微漾,“这百年太平,皆因二位当年舍身守护。而今归来,理当承此尊荣。”
离湘与文瑶随之起身,眼中光彩流转。离湘不自觉地攥紧手中剑穗,指尖轻颤,仿佛已见那万众齐聚、香火鼎盛的景象;文瑶则想起金殿后院的桂树,暗忖若行庆典,必要撷取最新鲜的桂花,为二人奉上最清甜的茶汤。
君青筠望着四人恭敬情态,眼中掠过一丝温和的笑意。她缓缓起身,素白华服曳地,裙摆银月竹纹在余晖里泛起淡淡莹光,眉心紫印若隐若现。她抬手轻拢鬓边碎发,动作从容娴雅,声音清润如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必过于铺张。”
她目光掠过四人,又投向远方的竹海与天际,眸中一片平和淡然:“当年舍身守护,非为虚名殊荣;如今归来,亦只为继续守这天地安宁,与故人相伴相依。”她唇角微扬,弧度温柔,“往后仍如从前便好,不必称‘主上’,唤青筠、缥筱即可。”
云缥筱亦起身走至她身侧,玄黑战甲在夕照下流转沉凝光泽。他与她并肩而立,异色瞳中紫金交织,满是赞同与温存。“青筠所言甚是。”他声线浑厚而温润,目光扫过四人,又望边境方向,带着对这片山川的深挚眷念,“两界太平来之不易,是你们百年坚守之功,亦是众生共盼之果。我们当与你们一同守护此地,庇佑苍生安宁,何须那些繁缛礼节。”
他抬手指向远处的白玉碑碣,那里香火缭绕,百姓身影依稀可见:“百姓安居,便是至高的赞誉;与你们相守,便是最珍之殊荣。庆典之事,就此作罢。”
四人闻言,先是怔然,继而眼底涌上震动与感动,最终化为深深的敬重。他们未曾想到,二位主上虽已成神,初心却一如往昔——不慕浮名,唯重守护与情谊。离天眼眶微热,想起百年前君青筠在竹下教导弟子时的谦和,想起云缥筱在边关征战时的勇毅担当。岁月流转,神位虽尊,他们却从未改变。
离湘泪水再难抑止,顺着面颊滑落,她哽咽着,唇边却扬起笑来:“青筠尊上……不,青筠,你们还是旧时模样,从未变过。”在她心中,他们永远是那位温柔谦和、重情守义的引领者,而非高居云端、追逐虚誉的神明。
文瑶紧紧握住手中绣帕,“筠”“缥”二字仿佛在暮光中隐隐浮动。她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能追随这样的主上,是我等之幸。”
离天与文烈相视颔首,眼中释然与自豪交织。二人再次躬身,双膝缓缓触地,离湘与文瑶亦随之跪落。四人齐声道:“谨遵青筠尊上、缥筱尊上之命!”他们仍在“青筠”“缥筱”之后加上“尊上”二字——此非敬其神位,而是敬其初心,敬这跨越百年的情义。
君青筠与云缥筱相视一笑,目中尽是欣慰。二人同时上前,君青筠扶起离湘与文瑶,云缥筱扶起离天与文烈。指尖相触的刹那,温润的太阴灵气与沉凝的战神之力徐徐渡入四人体内,如安抚,亦如祝祷。
“起身吧。”君青筠声若春风,亲切如昔年在竹下授业之时,“往后,我们仍是并肩同行的伙伴,是彼此牵挂的故人,无须如此多礼。”
云缥筱颔首,语气坚如磐石:“守护此方天地,非独我二人之责,而是我们共同的使命。”他目光掠过四人,满是信任与期许,“来日方长,仍需我们携手并肩,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四人起身,眼中皆是坚定与豪情。离天握紧掌心神信牌:“属下定不负所托,继续执掌云渺宗,传承太阴剑法,护正道安宁。”
文烈手中玄铁斧微震,目如鹰隼:“属下必坚守边境,固结结界,绝不容邪祟踏足半步,护离痕天与凡间太平。”
离湘抚过腰间月华剑,英气湛然:“我当继续教导弟子,壮云渺宗之声势,与离痕天修士同心,共护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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