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云缥筱加重脚下力道，那人惨叫出声，“这是青筠独有的月华，你们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她抬手将清辉凑到他面前，“你看清楚，这是她护灵脉、护苍生时用的光，你们毁得掉它，却毁不掉她的念想，毁不掉我寻她的决心！”
林轩从黑影身上搜出密信，递到她手里——信纸皱巴巴的，苍梧的字迹透着阴狠：“毁清辉，困战神，绝其念想，方可稳仙界”。云缥筱捏着信纸的指节泛白，纸边都被掐出印子：“稳仙界？逼死护苍生的神，毁她的念想，这算哪门子的稳！”
她一脚踢开黑影，转身快步回到清辉旁——那缕光被戾气冲得更淡了，像随时会散。她凝起所有能调动的玄力，小心翼翼渡过去，指节因用力泛白，额角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滴在清辉上，竟让那光微微亮了亮。
“别散……”她轻声说，声音发颤，“再等等，我带你回霜月轩，看你种的竹，喝你煮的笋汤……”
林轩递过伤药，她却没立刻用，只将清辉拢得更紧，靠在枯竹旁坐下。看着灶上的笋汤，香气飘过来，暖得胸口发疼。想起君青筠说“笋汤要慢煮才甜”，便伸手调小了火苗，指尖摩挲灶边石块，竟摸到道浅痕——像当年霜月轩石灶上，君青筠刻的“竹”字。
“你看，”她对着清辉轻声说，指尖点了点浅痕，“连这里的灶，都留着像你的痕迹。你一定在等我，对不对？”
雾霭渐渐散了，雨也小了，天边透出点天光。通道口的清辉虽淡，却稳了些，像听懂了她的话。枯竹根的新芽溅了点血，此刻竟透着淡红，像被血养着似的，又冒了点尖儿。
云缥筱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处理后背的伤。动作笨拙，林轩想帮忙，却被她拦住：“我自己来就好，你去看看笋汤，别煮糊了。”她不想让人看到脆弱——找到君青筠前，她得是能护清辉、护将士、护苍生的战神。
笋汤煮好了，林轩盛了碗递过来，汤里飘着嫩笋，泛着奶白。云缥筱喝了一口，清甜的汤滑过喉咙，暖得五脏六腑都发疼——像当年霜月轩的那碗，只是少了桂花酒的甜，多了满肚子的念想，涩得人眼眶发湿。
“好喝吗？”林轩问。
“好喝。”她点头，目光落在清辉上，“等找到青筠，我们再煮一次，加她爱喝的桂花酒。”
“一定能的。”
雨停了，天光越来越亮，月华的残韵绕着通道口，与清辉叠在一起，泛着淡银。云缥筱靠在枯竹旁，手里握着空碗，指尖护着清辉——寻路的日子还长，长老的阴谋未破，可只要这缕光还在，这竹还在发芽，将士安好、苍生平安，她就会一直守下去，像这轮回台的枯竹，在绝境里，也向着光，执着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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