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
柳梦璃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淬了毒的钢针,精准地刺穿了肖义权耳膜,直抵心脏。
未来?
他肖义权,二十六岁的省委办公厅新贵,省长钦点的笔杆子,所有人都说他的未来是一片锦绣。可在他最心爱的女人嘴里,这片锦绣,竟然一文不值。
何其可笑!
闪光灯依旧在疯狂地爆闪,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秃鹫,贪婪地记录着他此刻的狼狈。他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地架着,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出了那个让他身败名裂的房间。
走廊里,钱文辉正对着镜头,痛心疾首地发表着讲话。
“作为他的直属领导,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平时对他的思想教育抓得不够紧,才让他犯下了这样严重的错误!我代表办公厅,向公众道歉!”
他义正辞严,慷慨激昂,仿佛一个爱护羽毛胜过生命的清廉长者。
肖义权看着他,笑了。
那笑声不大,却像夜枭的啼叫,让周围的嘈杂都为之一滞。
钱文辉的眼角抽动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肖义权被推搡着,走过钱文辉的身边,走过柳梦璃的身边。自始至终,柳梦璃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她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扮演着一个被无情伤害的完美受害者。
多么精彩的表演。奥斯卡都欠他们一座小金人。
……
市局的审讯室,冷得像个冰窖。
头顶的白炽灯二十四小时亮着,惨白的光线将人的影子钉在地上,无所遁形。
肖义权坐在审讯椅上,手腕上的那副手铐,已经让他感觉不到冰冷了,因为他的心,比这铁还冷。
“姓名。”
“肖义权。”
“工作单位。”
“江北省省委办公厅。”
负责审讯的是两个老警察,一个年纪大的,姓张,眼皮耷拉着,透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慵懒。一个年轻的,姓李,一脸正气,记录的笔头都仿佛带着风。
“肖义权,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小李警察拍了拍桌子,义正辞严。
肖义权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态度给我放端正点!”小李呵斥道。
老张按住了他的手,慢悠悠地开口:“小肖啊,都是体制里的人,有些事,就别让我们难做了。流程还是要走的。嫖娼,聚众淫乱,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你自己说,是不是事实?”
肖义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我要求见我的领导,钱文辉主任。”
“见他干什么?他现在正忙着给你擦屁股呢!”小李没好气地说。
老张却深深地看了肖义权一眼,拿起桌上的电话,走了出去。
过了大概十分钟,老张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坐下来,给自己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我们核实过了。钱主任说,昨晚庆功宴结束后,他就直接回家休息了,并没有邀请任何人去他家喝酒。”
轰!
肖义权的大脑,像是被一颗炸弹引爆,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彻底化为了泡影。
钱文辉,他不仅设了局,还亲手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不可能!”肖义权的声音嘶哑,“他家里的监控,他小区的监控,都可以证明!”
“我们也想调监控。”老张摊了摊手,吐出一口烟圈,“不巧,他家附近那一片的监控,昨晚因为线路检修,刚好停了。你说巧不巧?”
巧?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所有的巧合,不过是处心积虑的安排。
“还有,”老张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这是酒店的入住记录,用的是你的身份证信息。这是你银行卡的转账记录,半夜十二点,你给那个女人的账户上,转了五万块钱。人证物证俱在,小肖,你还想狡辩什么?”
肖义权看着那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证据,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他忽然明白了。
这一切,从他那份报告得到省长表扬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他的才华,在钱文辉眼里,不是助力,而是威胁。他的存在,挡了某些人的路。所以,他必须被清除。用最肮脏,最无法翻身的方式。
想通了这一点,他反而不愤怒了。
那颗被背叛和冤屈填满的心,此刻竟慢慢地空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原。
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一句话。
……
在临时拘留室里待了两天。
第三天,柳梦璃来了。
她换下了一身名牌,穿得很朴素,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憔悴。隔着一道冰冷的铁栏杆,她看着肖义权,眼圈红红的。
“义权,你还好吗?”
肖义权慢慢睁开眼。
几天没刮的胡茬让他显得有些沧桑,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他静静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你来看我笑话的?”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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