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你娘没有和你说过她的事?”
小昭轻摇螓首:“殷老爷子,娘亲她……甚少言及当年事。”
殷野王啧啧道:“那你爹娘这段情缘,想必你也不知情了?”
小昭却低声道:“知…知道的。他们说,在光明顶上,私定了终身……”
唯有张无忌对这桩秘闻浑然不知。
他见小昭立在一旁,心中一热,伸手便将她拉到蛛儿方才坐过的椅上,半是命令半是笑:“坐下!你可是龙王之女,哪有再像个丫环般侍立的道理?”
接着他促狭一笑:“说起来,你娘与我外公平辈论交,论理该唤你一声……”
“先生。我万万不敢……”小昭如坐针毡,急欲起身。
张无忌按住她肩头:“别急,听我说完!我那义父嘛,却又与你娘同辈相交……”他眼波一转,“这样算来,我痴长你些许年月,你不妨叫我声哥,或兄长,倒正相宜!”
“这……”小昭又要推拒。
张无忌脸故意一板:“怎么?小昭,你瞧不上我这哥哥不成?”
“不…不是!”小昭急忙摇头。
张无忌这才笑道:“那便是了!往后在外,你便说是我妹子。”
这番拉拉扯扯言语切切,尽数落入对面殷家父子眼中。殷野王与殷天正互递一个眼神,那目光深处,分明带着几分过来人的通达笑意。
殷野王更是一杯酒下肚,对着张无忌朗声笑道:“无忌,你可知昔日那位龙王,是何等绝代风华?当年光明顶上下,多少英雄好汉暗自倾慕?只是她对天下男儿都懒得假以辞色。”
他说着,目光便在小昭身上细细端详:“啧,如今看这丫头,眉目间已有她娘七分神韵啦。再过些年头,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配你这小子,岂不是天造地设?哈哈哈哈哈!”
“嗯,般配,甚是般配。”殷天正抚须颔首,深以为然。在他心中,他这武功冠盖群雄的外孙,非这等绝色难以匹配。
小昭听得已是脸红过耳,螓首低垂,几乎埋到胸前。
张无忌却是哭笑不得:“外公、舅舅!我与小昭……实乃兄妹情谊,绝无他想!”
一声“兄妹”,让小昭长睫微颤,眼中光芒似暗淡了几分。
殷野王笑得越发促狭:“哈哈,无忌,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懂甚么男女情爱?莫说女娃长成后的姿态你没见过,便是女人的滋味……”他故意停住话头,意味深长,“待你哪一日开了窍,尝着了真甜头,只怕后悔今日所说之话。”
他只道是少年人情窦未开,日后那小昭出落得亭亭玉立,芳华绝代之时,日后自有英雄难过美人关。
张无忌嘴角微动,终究无言以辩——难道还能明说,另外两个自己都经历娶妻生子之事?只得报以无奈一笑。
眼见气氛热络,殷天正趁势讲起那紫衫龙王黛绮丝与韩千叶的往事:
原来韩千叶与阳顶天教主的有仇。
当年阳教主与其父一决高下,将其重创跪拜,其父含恨立誓:子女必报此仇,且让其子女应其指定比斗之法。
阳教主豪气应允。
十数年后,韩千叶果然孑然一身,踏上光明顶赴约。此人智计不凡,深明敌境难缠,竟直指光明顶寒潭为战场,更择在那冰封雪冻的隆冬时节。
寒潭深处之冷,直彻骨髓!众人正踌躇间,那波斯美女黛绮丝忽挺身而出,甘愿以“教主之女”身份应下这场生死斗。
寒潭之下,一场恶战悄无声息……终是黛绮丝胜了。
这一战,不仅换得教夫人亲赐“紫衫龙王”的尊号,更赢得我们三人心折。当下便推她居四法王之首,且拜了兄妹。
不过,黛绮丝与韩千叶却也因为寒潭之战而互相看对眼,私定终身。
张无忌听到小昭父母成亲之时,除了阳顶天夫妇和义父出席外,明教其余弟兄一个都没有去,更没有祝福。
他不免看着小昭更惋惜了。
两日后的晚上,光明顶附近小镇的一座荒僻废屋中,一点昏黄火光摇曳不定,映着少女小昭低垂的侧影。她蜷坐在地,目光凝望着脚下那堆微弱的火苗出神。
“丫头……”嘶哑的嗓音响起,“何事唤得这般急?咳咳……”老妪已然行至少女身后。
“娘……”
“咚!”那根拐杖猛地向地面重重一顿,震断其语,“说过多少遍!咳……勿在外头这般唤!”
话音未落,屋外骤然飘来一阵凉飕飕的语声:“小妹,好狠的心肠啊,竟连亲生闺女也叫不得一声‘娘’?”
老妪悚然转身,锐利的目光刺向荒败门口。
可那缕带着玩味笑意的语声,已鬼魅般自小昭身旁响起:“啧,当年艳冠我明教的紫衫龙王,如今竟换了这张人皮面具,扮作个鸡皮鹤发的老妇。还改头换面,叫什么‘金花婆婆’?”
“韦…韦四哥?”金花婆婆身形一僵,声音带着十二分的警备。
来人正是青翼蝠王韦一笑!不知何时竟已坐在小昭旁边那堆火前,兀自向余烬探着双手烘暖:“莫慌!若真要取你性命,你还能听到我这声‘小妹’么?”他语气轻松,听在金花婆婆耳中却如冰针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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