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拉伸区，林砚将篮球轻轻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然后慢慢蹲下身子，开始活动脚踝。指尖触到脚踝处那道浅浅的疤痕时，她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去年的全国总决赛。当时比赛只剩下最后十秒，球队还落后两分，她带着球突破防守，却被对方球员不小心绊倒，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趴在地上，看着篮球滚到一边，观众席上的欢呼声瞬间变成了担忧的议论声。那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放弃。她咬着牙，忍着疼痛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回赛场，在最后三秒，凭借着一个后仰跳投，将球稳稳投进篮筐。当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时，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队友怀里，眼泪混合着汗水流了下来。那时候的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站在全国冠军的赛场上，听着全场观众为自己欢呼，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林砚，发什么呆呢？该拉伸小腿了！” 队友李娜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林砚的回忆。
林砚回过神，笑着应道：“来了！” 她站起身，扶住栏杆，慢慢踮起脚尖，感受着小腿肌肉的拉伸。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训练馆门口，看到赵磊正朝着这边走来，手里还拿着两瓶矿泉水。
赵磊走到林砚身边，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笑着说：“刚听你和陈峰聊小时候看篮球比赛的事，我也忍不住想过来凑凑热闹。” 他拧开自己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小时候也一样，总觉得职业球员遥不可及。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有钱去专业的训练班，我就最喜欢在街头球场打球。”
林砚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流过喉咙，让她精神一振。她看着赵磊，好奇地问：“街头球场？是不是那种在小巷子里，用木板搭起来的篮筐？”
赵磊点点头，眼里满是怀念：“对，就是那种！我家附近有个老巷子，巷口有个简陋的篮球场，篮筐是用木板钉的，篮板上满是划痕，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下雨后还会积水。可就算是这样，每天放学我都要去打两个小时，有时候周末能从早上打到傍晚，连饭都忘了吃。”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被专业教练看中，加入球队，像电视里的球员一样，在宽敞明亮的球场上打球。”
林砚想起自己小时候在院子里用石头搭 “篮筐” 的日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小时候也这样，总喜欢模仿电视里球员的动作，有时候抱着家里的皮球跑一整天，妈妈总说我像个疯丫头。”
“可不是嘛！” 赵磊深有同感地说道，“那时候我为了练投篮，每天都要在街头球场投够五百个球才肯回家。有时候手都练得发麻，连筷子都握不住，可第二天还是照样去。有一次，我的篮球不小心掉进了旁边的下水道，我急得哭了，因为那是我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后来还是巷子里的王大爷帮我把篮球捞了上来，虽然篮球脏得不成样子，但我还是像宝贝一样抱着它，继续在球场上练球。”
林砚听得很认真，她能想象到当时赵磊焦急的模样，也能体会到他对篮球的热爱。“那后来你是怎么被教练看中的？” 她好奇地问。
赵磊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是偶然。有一次市篮球队的教练来街头球场考察，正好看到我打球。那时候我正在和几个比我大的男生打比赛，我虽然个子不高，但跑得特别快，投篮也很准，最后还带领我们队赢了比赛。教练觉得我很有潜力，就问我愿不愿意加入市篮球队的少年队。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在做梦，直到教练把联系方式写给我，我才确定这是真的。”
“那你肯定特别开心吧！” 林砚笑着说。
“开心得一晚上没睡着！” 赵磊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回家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爸妈，他们也特别高兴，还特意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第二天我就拿着教练给的联系方式，去市篮球队报道了。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我特别不适应，因为专业训练比在街头打球累多了，每天要练体能、练技巧，还要学习战术。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觉得自己根本不是打职业篮球的料。”
林砚轻轻拍了拍赵磊的肩膀，安慰道：“我能理解这种感受，我刚进省队的时候也这样，觉得训练太苦了，有时候晚上躲在被子里哭，甚至想过要不要放弃篮球。”
“是啊，那时候真的很难熬。” 赵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有一次，教练找我谈话，他跟我说：‘赵磊，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看中你吗？不是因为你投篮准，而是因为你在球场上的那股拼劲。只要你坚持下去，一定能有所成就。’教练的话让我很受鼓舞，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想过放弃。不管训练多苦多累，我都咬牙坚持下来。别人练一个小时，我就练两个小时；别人休息的时候，我就自己加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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