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道:“给我准备一些高纯度朱砂、玉粉,以及……一台大功率的便携式地面穿透雷达和一套高精度惯性导航系统。”
陈默的属下闻言愣了一下,朱砂玉粉还好理解,要雷达和导航系统做什么?这不是科学勘探的装备吗?
但陈默却深深看了林凡一眼,没有任何疑问,直接下令:“立刻去办!”
高效的机器开始运转。国管局的后勤力量远超想象,十分钟后,林凡所需的一切都已备齐,存放在一个特制的黑色手提箱中。同时,目标区域周边已被国管局外勤人员以“市政管道紧急检修”的名义,设置了多层隐蔽的封锁线。
根据国管局提供的超高清地下结构图和能量热点比对,林凡很快锁定了一处可疑地点——一家位于核心区域边缘、近期因“经营不善”而关闭整顿的高端私人会所。其地下酒窖的深处,能量交换最为活跃,且与几条废弃的地下人防通道相连,是绝佳的掩护。
夜幕深沉,华灯璀璨。
林凡与苏晚晴身着便于行动的深色作战服,在外围接应的陈默等人凝重的目光中,如同两道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家寂静无声的会所。
会所内部一片漆黑,带着一股长期无人居住的尘埃气。两人按照图纸指引,顺利找到了通往地下酒窖的暗门。
推开沉重的实木门扉,一股混合着陈年酒香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淡淡腥甜气息的怪味扑面而来。
酒窖很大,陈列着许多空置的酒架。而在酒窖最内侧,一面看似完整的墙壁前,林凡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他低声道。
在寻常人眼中,这只是一面普通的砖墙。但在林凡眼中,墙壁上覆盖着一层微弱、扭曲光线的能量屏障,屏障之后,是一条向斜下方延伸、散发着浓郁黑暗气息的通道入口。
林凡没有选择暴力破解。他打开手提箱,取出朱砂玉粉,以星辰之力为引,快速在地面勾勒出几个简约而玄奥的破障道纹。道纹成型,微光一闪,那面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浮现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
洞口内,是向下延伸的、粗糙开凿的石阶,阴冷潮湿的风从中吹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隐约的、仿佛无数人窃窃私语般的杂音。
林凡与苏晚晴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林凡当先,苏晚晴紧随其后,两人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通往未知黑暗的入口。
石阶漫长而曲折,仿佛通往地狱深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扭曲图案,与“巫傀镜”碎片上的纹路风格类似,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越往下,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就越发浓郁,空气粘稠得几乎让人窒息。苏晚晴不得不运转真气抵抗,脸色有些发白。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出现在两人眼前。
空间呈圆形,穹顶高耸,隐约可见人工开凿的痕迹。空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黑色石头垒砌而成的祭坛!祭坛周围,矗立着八尊形态狰狞、手持各种诡异法器的青铜雕像,与传闻中在十万大山走出的青铜雕像一般无二!
祭坛之上,刻画着一个与林凡在血咒核心所见类似的、放大了无数倍的复杂阵法,阵法的核心,供奉着的,并非神像,而是一面约有半人高、边缘残缺不全、通体散发着幽幽黑光的——古朴青铜镜!
正是“巫傀镜”的另一部分,而且看起来,是远比碎片更核心的主体部分!
镜面并非光滑,而是如同浑浊的黑水,在不断翻滚、蠕动,倒映出的不是两人的身影,而是无数扭曲、痛苦、哀嚎的灵魂虚影!浓郁得化不开的怨念与死寂之力,正从镜面中弥漫开来,通过下方的祭坛阵法,与地底被窃取的城市灵脉交融、转化。
而在那祭坛之下,阵法光芒照耀的边缘,静静地放着一个眼熟的紫檀木盒——正是从苏老太君那里盗走的、存放婚约契书的盒子!
盒子是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
契书,不见了。
林凡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面不断翻滚的“巫傀镜”主体上,心脏剧烈跳动。
他感觉到,自己指尖那被暂时压制的血咒,正在与那镜面产生强烈的共鸣!镜面中翻滚的黑水,仿佛一只巨大的、冰冷的眼睛,缓缓……转向了他和苏晚晴所在的方向!
它,发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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